恰是幾日前，蘇晉接到沈奚的密信，說此事彷彿與柳昀有關，又令她急去姑蘇府清河縣令府邸，說這名縣令約莫曉得一些內幕。
柳朝明道：“陛下這一役過後，就要整軍返京了吧。”
言脩聞言大怔：“大人何出此言？”又看向桌案上攤開的州縣誌，“這個清河縣裡有大人與殿下的暗樁？”
“是。”言脩道，“湖廣近年屢犯桃花汛, 內閣議定重築堤壩後，工部派去查探江堤的人已將繕造所需款目送回京師, 比估計的多出一百五十萬兩。”
柳朝明自案頭又取了一本奏疏，翻開剛看了兩行，眉頭俄然一蹙，問：“蘇時雨說她回京的日子要推遲兩日？”
蘇晉自接到沈奚的信後，命隨行保護在姑蘇府郊野駐紮，換了一身裝束，獨帶著覃照林往清河縣而行。
夏末寅時, 天涯一團亮白，恰是拂曉時分，流照閣內的燈火卻已燃了一夜。
自此今後，兩邊多次比武，西北新軍勝多敗少，直到本年，即晉安三年蒲月，朱南羨於沙洲衛大破赤力二十萬雄師，並率兵追出關外，痛擊敵寇。
“已稟報沈大人了。沈大人那邊回話說，此事他會派戶部的人去武昌府一趟，然茲事體大, 仍讓下官來奉告首輔大人一聲。”
翌年夏，朱南羨率西北新軍突襲赤力軍後，達木爾的鐵鷹之師一度潰不成軍。後探子來報，說赤力與北涼意欲合力打擊大隨。朱南羨因而與朱昱深決計同時率軍反擊，粉碎敵方的同謀打算。他二人雖各得意勝，但因朱昱深受傷後一向負傷作戰，在此一役中又親為前鋒，率軍破敵，追到琿春嶺不幸遭敵暗害，落馬墜崖。
此時的天已淅淅瀝瀝落起雨，然雨絲疏慢，沾衣不濕。
柳朝明聽了這話，筆下略略一頓。
言脩道：“雖是這個事理，但下官一想到四殿下現在的模樣，心中總免不了憐惜。”
柳朝明筆下不斷：“知會沈青樾了嗎？”
“大人是要親身去清河縣？”言脩愣道，“可沈蘇二位大人已對大人起疑，大人此去清河縣，莫非不怕打草驚蛇，更加深他們的狐疑？”
卻說蘇晉出使安南期間，在本地發明很多大隨貨色，絲綢茶葉瓷器等不堪列舉。她本來不甚在乎，厥後一想，大隨與安南邊疆流寇四起，貿易不該如此繁華纔是。
這是沈奚與柳朝明之間悠長以來達成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