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暄細心將密帖收了，想了想問：“你甘冒此風險, 但是在京師衙門呆不住了？我在吏部有熟人, 說是詹事府錄事有個缺，雖隻是九品, 好歹在東宮部下做事, 比起京師衙門麵子很多, 你可成心？”
他咧嘴笑道：“你文章太好，就這麼交給殿下, 他也不能用的。我稍後會於取辭措字上做些竄改，你放心，毫不讓翰林那老幾個瞧出端倪。”
蘇晉謝過，見他懷裡冊子暴露一角，不由問：“我記得禮部的文書是鑲碧青雲紋的，這個如何不一樣？”
這也算是捨己爲人了。
任暄上前酬酢一二，將話頭引到殿試，就道：“昨日查對貢士名錄，本該有八十九名，冇成想失落了一個，去衙門一問，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禮部這頭要對付差事，報的是家急返鄉，但你也曉得羅尚書愛究細兒的性子，轉頭怕他問起，又差下頭行走去貢士所探聽了探聽，可巧了，那處武衛說這貢士失落前，你去過一趟。”
晏子言低眉暗忖半刻，也覺得是，目光不經意落到蘇晉身上，不由道：“如何，身邊換人了？”
蘇晉隻當本身是個長重了樣的，旁若無事地看著晏子言，張口問道：“甚麼蘇時雨？大人是不是記岔了？”
阿禮環顧四周，唯恐叫人聽了去：“這一科的貢士，近乎滿是南邊人，小侯爺說，南北差著這麼些人，不知會鬨出甚麼糟苦衷！”
晏子言“哼”了一聲：“胡說八道。”又眯著眼問：“小侯爺拿這話來問我是甚麼意義？狐疑我將人劫走的？”
柳朝明將提燈遞還安然，回身回轎，冷僻清說了句：“不認得此人。”
任暄五年前就讀過蘇晉的文章, 彼時她方入翰林, 一手策論清放潔淨，頗具名氣。
且不提這一科的貢士，單說春闈前，自各地來的舉子也是南邊人作大數，而春闈以後，杏榜一出，八十九名貢士，北地隻占寥寥七人，是故有北方仕子不滿，到貢士所鬨過幾次，還是周萍帶著衙差將人哄散的。
晏子言冇有接話，高低打量著她，一時冇移開眼去，蘇晉又道：“少詹事大人恐怕是朱紫多忘事，但貢士所的武衛並非空口無憑，他們說少詹事去過，是有一枚晏家玉印為證的。”
蘇晉愣了一愣，眼看皇城已近在跟前，做出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態勢：“哦，倒未曾傳聞過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