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的日子如此冗長,一旦有了但願,日子便妙手指頭掰著數。
“成王敗寇。旁人都倒了,大爺就能成為九王獨一的倚仗。如果九王能即位,大爺便是甲等功臣……他這算盤打得是啪啪響,可卻高估了自個兒的本事。”趙思憐柔媚的聲音裡帶了幾分委曲,“我疇前信賴他,可現在卻不信。你也瞧見了,自從阿誰女人進府,他是如何待我的。另有阿誰玉娘,動輒對我吵架,大爺可曾說過半句不是。周青,我是看明白了,大爺有勇無謀,靠不住。哪及你,有勇有謀,腦筋也活絡……”
二人屏聲靜氣,隻聽周青低聲道:“眼下京裡的局勢不大好,九王爺邇來不知怎得,身邊的得力助手一個連著一個栽了,傳聞前些時候,聖上大發雷霆,拿動手邊的筆洗便把九王打得頭破血流。我們藏在彆處的兄弟也被官府連根拔起……傳聞好些人冇死,都進了天牢,不曉得他們會不會說出些甚麼來。我總感覺九王靠不住,可勸了大哥幾次,大哥總不聽我的。”
天垂垂熱了,日頭一曬,宋研竹便覺有些受不住。踱了兩步,見前頭假山裡有個山洞,帶著寶禪躲出來乘涼。恰是舒坦的時候,假山外忽而傳來兩人的聲音,一個是宋研竹再熟諳不過的趙思憐的聲音,彆的一個男聲卻不是周明。宋研竹正在迷惑,寶禪抬高了聲音道:“那是周大爺的擺佈手,周青。”
“你曉得個屁!”另一人答道:“這路絕頂就是個水塘,丟進水塘裡,老邁問起來,便說是她自個兒不謹慎跌出來淹死的。泡浮腫了,眸子子都得冒出來,太陽一曬,七孔流血,讓她當狐媚子勾引我們老邁!”
外頭的聲音垂垂低下去,周青彷彿在思考著甚麼,擺佈踱了兩步,又頓住了,安慰趙思憐道:“大嫂,我跟在大哥身邊十多年,他話少,可凡事都有本身的主張。我信賴他能帶著兄弟們初創基業。至於阿誰女人,你彆憂心。不過就是個女人,我殺了又咋的。不瞞你說,明日阿誰姓王的管家便要回京去了。等他一走,我就把她殺了。到時候大哥若要怪我,我也認他。他總不能為著個外人殺了我!”
玉娘低頭摸摸宋研竹的臉,她臉上濡濕一片,抽泣道:“玉娘,我怕極了。”
外頭的人聲音垂垂遠去,宋研竹和寶禪齊齊鬆了一口氣,兩廂對望,眼裡均是驚魂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