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周明從外頭返來,莊子裡的氛圍垂垂變得嚴峻起來。就連趙思憐都連著好幾日未曾呈現,常常試菜都是打發了旁的丫頭來,宋研竹原就不想看趙思憐那張惹人嫌棄的人,反倒樂得輕鬆。每日儘管吃飽了睡,睡飽了吃,閒散時候出去渙散步。
“大嫂,你彆這麼說……”周青掙紮了半晌,像是跟她也是跟本身包管,“若真有那一日,我護你全麵,畢竟,畢竟你是我的大嫂。”
周明頭上那必然綠油油的帽子宋研竹也顧不上了,隻要一想到趙思憐那一張看似荏弱實則暴虐的臉,一句句訴說著她這個所謂的“狐媚子”所形成的傷害,宋研竹便恨不能飲其血,噬其肉,拆其骨。電光火石間,宋研竹做了一個決定,“寶禪,你去屋子裡清算些東西。帶上寶娟隨我去二女人那!快去!”
“您可真不像是被人劫到這兒來的,心可真寬。”寶禪感慨到。
打了個眼色,就要推她下去,身邊忽而傳來一聲驚叫:“讓開,都讓開!”
“陶墨言。”
那一日正在院子裡散著步,隻覺周遭的侍衛瞧她的眼神都不大一樣,她隻當不知,閒適地走了兩圈,反倒是寶禪很不適應,暗裡裡對宋研竹道:“夫人,我瞧莊子裡有些蹊蹺。”
“那你說是為甚麼?”趙思憐柔媚的聲音委宛苦楚,“你何曾見過他為了旁人苛責我?可為了阿誰女人幾次三番與我難堪。周青,旁的我都能忍,我就怕大爺沉迷和順鄉裡,忘了我們的兩千弟兄。你看看大爺,九王府裡一個小小管家便讓他卑躬屈膝,他哪兒是當日阿誰意氣風發的水匪頭子!九王爺若當真垮了,我們便冇有再留在此處的來由,有這兩千弟兄,我們占山為王,上哪兒不是歡愉日子。”
玉娘低頭摸摸宋研竹的臉,她臉上濡濕一片,抽泣道:“玉娘,我怕極了。”
倒是周玉娘站出來,在王管家跟前打保票道:“我看著她,你放心好了。”
怕,怕有甚麼用。
“整日如履薄冰冇有效。倒不如養好了身子,如果哪日得了機遇逃竄,你也能跑得動。”宋研竹笑道。
“我大哥怕是不肯啊!”周玉娘撇嘴,一瞧見宋研竹不幸巴巴的模樣,要回絕的話卡在喉嚨,“行,行!你說幾晚就幾晚,隻要你不是讓我放你走,如何都行!”
宋研竹怔了一怔,望向身邊的白叟,隻見那人銀髮蒼蒼,臉上縱橫的溝壑擰在一塊,渾然是一張陌生的臉。他微微抬起,同她對望時,眼神閃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