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盞訝然地伸開嘴,這不是睜眼說瞎話麼,這麼大一活人,他竟然看不見?
這個畫麵讓他不寒而栗。
悠長以來,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擔憂翻湧上來:他隻是驚駭她不幸運,更驚駭她再次因為本身,變得不幸。
“嗯。”陶墨言低聲應著,再低頭摸摸梅花簪子,送入盒中,蓋上蓋子,像是對過往的統統做死彆,“捨不得,捨不得,不捨,她怎得?”他低聲念著,狠狠心,將那梅花簪子遞出去:“尋個處所好生埋了,今後怕是用不上了。”
“我好不輕易重新活了一次,為甚麼還要遇見你?我一次次奉告本身,你的眼裡冇有我,上一世,我隻想和你白頭到老,但是你呢,你跟趙思憐睡到一張床上,在危難時候你棄我而去,終究我是如何死的,你曉得麼!陶墨言,我恨你,我恨不得將你剝皮抽筋……我一閉上眼,便是你當初討厭我的模樣,但是你呐,你甚麼都忘了,你一次次追在我身後,一次次提示我上一世的統統……”
陶墨言麵色微慟,他清楚聞聲宋研竹哭了,但是想昂首替她拭淚,卻又摸不清方向。她的聲聲質詢未曾撼動他幾分,但是她悶聲的哽咽,卻像是一把尖刀剜著他的心頭肉。
“是你……”陶墨言渾身一震。
窗外忽而一聲雷響,像是應證了宋研竹的那句話――“你說你內心冇有我,就不怕天打五雷轟麼?”
“藉口!”宋研竹吃緊打斷他道:“你腿瘸了,卻能跑的緩慢,讓我追也追不上?眼瞎又如何?我情願做你的眼睛!我不怕你眼瞎,我隻怕你心盲!”
聽天由命。
烏黑一片的麵前忽而呈現迷含混糊的人影,他閉上眼再次展開,一片亮光刺得他眼睛疼。過了好一會,落空的目力又規複了普通,他終究看清麵前人的臉:梨花帶雨,睫毛濡濕……
她輕聲哽咽這著,忍了好久的淚,悄無聲氣地落了下來。
“可不就在枕頭下麼!”陶壺快走兩步到他身邊,翻開枕頭,東西就在離陶墨言指尖不到幾寸的處所,撿起來,放到陶墨言的手中。
陶墨言悄悄撫摩著那木匣子,像是撫摩了千萬遍,便是那木匣子上頭的紅漆都變得光亮發亮。他卻捨不得放下,翻開了,摸出裡頭的簪子,那還是好久之前,他為宋研竹打造的梅花簪子。
“宋研竹,你瘋了麼!”他厲聲喝道,三兩步走到她跟前便要奪下簪子,扭打之下,二人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