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罷順手便從背麵服侍斟酒的婢女中拉了一個穿淡綠紗衣,身姿柔弱的女子。那女子不防,當即便被他拉地跌坐在了席麵旁,胳膊撞上檀木案,她痛的呼了一聲,眸中已是多了盈盈淚珠。
“聽聞這東亭侯先前但是不近美色的,娶了妻倒是寵的緊,前些日還因他那夫人打了駙馬被言官彈劾了,那東亭侯夫人傳聞但是少見的美人兒呢。”
“安濟伯此話差矣,你若像東亭侯普通俊美偉岸,那浮紅女人自是也上趕著服侍你啊。”又有人打趣了一句,頓時世人轟笑,直臊的那安濟伯老臉一紅。
待李雲昶甩了甩頭撐起家體,展開眼睛時,卻正迎上關元鶴翻卷著怒海狂濤般的眼睛,他的雙手緊握成拳,根根筋骨清楚,見他凝眸看來眼中頓時利芒閃現,冰冷如數九寒冬,李雲昶心一震,眼中卻也燃起了熊熊火焰,亦直逼關元鶴,兩人眸光相對,在空中激起火花來。
……
那婢女本已倒了酒欲往關元鶴唇邊送,被浮紅一盯手便是一抖,幾乎將杯中酒水灑出,關元鶴便就勢將酒杯接了過來,仰首飲下,對她安撫一笑,道:“斟酒便是。”
這大殿之上分開東西兩宴,各設了二十來張檀木蓮座長案,每案鋪著竹坐墊,案麵上早已擺滿了美酒佳釀,各色寒食,生果菜肴。關元鶴出去舞池中的歌舞已是稍歇,現在說話的倒是坐在東麵第三席的安濟伯,他的話語間不乏一股酸意。
那兩個女子的尖叫聲響起,殿中的歌舞早已停下,現在這殿中寂靜無聲,瞧著這一幕世人皆驚。
關元鶴將她扯過來便鬆開了手,隻目光卻瞧著她,讚道:“不若此女,雖貌有不及,卻清爽不俗,勝在天然,斟酒。”
他言罷便飲了口酒,俯身便去堵那浮紅的櫻唇,引得世人紛繁望去,鬨鬧聲一片,氛圍一起倒是無人再留意關元鶴這邊了。
“真是美人……”
那穿戴粉衣,麵龐鮮豔的凡柔女人聞言纔回過神來,忙上前欲扶關元鶴,關元鶴倒是藉著謝恩的行動避了開去,李雲昶瞧見這一幕雙眸便眯了眯。倒是殿中世人見李雲昶果然未曾發難關元鶴,紛繁讚美了起來。
世人瞧去但見關元鶴麵上還帶著惶恐不安,悔怨難追之色,那裡另有方纔的凜冽之勢。又瞧他麵色潮紅,想著方纔他的癲狂之舉,便已恍然,方纔這東亭侯清楚是服食了五石散,一時迷情,爭搶一女間,這才失手打了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