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彥所言極是，古淵嶽不得不重新上表請辭。不料皇上看了他的辭表，非常打動，不但準了，並且大加犒賞。那日正式離都，故交設席城外征虜亭，傳聞相送之人絡繹不斷，車馬無數，乃至門路都為之梗阻，一時傳為嘉話……”
雲足乃是景山雲字輩弟子當中最末一個，經曆起碼，心眼最實。他本來是個淪落街頭的乞兒小偷，想偷法山的沉香佛珠，第一次脫手就被抓住了。一個六七歲的瘦皮猴，法山都不忍心用力拽他。他兀自不平，因而法山就與他打賭。給他十次機遇，如果偷成了，法山便拜他為師學盜竊，如果不成他得給法山倒夜壺。成果自不消說了，師父收留以後，一向將他視若己出。長大成人，他曉得了感激。總想好好孝敬師父，可一向不知如何才氣得法。這會兒他有點明白了，本來師父最愛聽的還是那些仇家的陳年舊事。
“師父莫非也想究根追底？”雲心悄悄嘲笑，心想甚麼無癡無嗔滿是瞎話。
“王玉鳳，羅璧……”
“開初他並未上表告彆，不告而彆，掛朝服於神武門鹿市，徑出東亭而行，並且奉告隨行擺佈勿令人知。在與朝中老友黃彥話彆之時，後者深知其誌，但還是勸他全禮而退。意義是說：皇上治事甚嚴，不準予臣屬作古怪之事，你如許不辭而彆，恐有忤旨，一旦皇上見怪下來，反而欲速則不達……”
“因而他就在靈山開宗設壇，收徒課子？”
西天靈鷲山，乃是佛經所載宣說佛法妙義之處，是僧尼信眾心目當中的聖地。傳聞那邊應當是佛陀居中，大比丘等僧眾約一萬二千人共住。佛門的諸多典範，均在靈鷲山上宣說，故有所謂靈山會上佛菩薩，靈山勝會等說。剛纔雲足所提拈花淺笑這一佛典，也是產生在西天靈鷲山上的一段嘉話。
“他不結婚了嗎？”
“無妨無妨！”法山擺擺手，曉得雲心擔憂的是甚麼，又衝他一笑了說：“既然趙家小子已被裹挾去國，一時也是鞭長莫及。且看他日是否有助敵國，再做措置不晚。老衲倒是對你的靈山故事頗感興趣，本日無妨先來理一理……”
“王玉鳳，亡夫姓秦，秦國之秦，而其化名取諧音，葛之覃兮，施於中穀之覃……”
“都說這古淵嶽古真人少年便有盛名，有如趙家小子，讀書無數，博學多識，六典範籍，諸子史傳，無所不通。弱冠之前，東魏權相――後被追為齊朝高祖的高歡就將其薦為諸王的侍讀，並授散職，朝儀大事，每多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