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蒼陵掀蓋的手一抖,翹起的腳亦隨之漸漸放下,望著茶水的眼低垂,瞧不出喜怒:“記得。一個月前兵部尚書無端被人誣告貪汙納賄,舉家被放逐苦寒之地,至今再無下文。”

“不錯,你猜猜他們做了何種挑選。”

對方如此直言不諱,更讓晏蒼陵嘖嘖感慨,他笑得諱莫如深:“你可曾想過,如果本王的設法同你相左,兵部尚書一家之事便有本王從中作梗,你當如何。”

雖因律法所限,晏王不得擅離他的封地芳城,但晏蒼陵自打襲位以來,大要做遊手好閒的閒散王爺,但背後裡倒是啖以厚利收攬民氣,現在上至芳城刺史,下至城門保衛,皆是他的人,在芳城眾官員眼中他便是天便是天子,隻消他想出城,隻需易個容,現脫手中魚符,城門保衛二話不說便會將他放行,任他去處那邊。

“你還未尋著他?“樂梓由話音插至,將晏蒼陵的纏綿心機拉回實際。

“嗤,你便瞞著罷。”樂梓由也不戳破,隻望向劈麵的黃花黎圍屏,中間鏤空雕著萬馬奔騰之相,駿馬奔馳,仰首嘶鳴,新鮮地似從圍屏上躍出,在他麵前鋪展開金戈鐵馬的一幕。他癡癡地望著,目光悠遠頗深,“天子昏聵,暴斂橫征,百姓流浪失所,百姓塗炭,可還記得前幾年我們偷去邊疆之事麼,那本來肥饒的草地,竟因百姓以草為食,而致現在寸草不生,四周流浪的百姓乃至易子而食,他們……唉,不說這些了,你是有誌之人,這些年瞧著如此世道,你焉會冇有行動。這天下該是易主的時候了。”

樂梓由頓了一頓,凝睇茶水裡漂泊的葉沫,一句話在嘴裡轉了幾圈,猶是憋不住隧道了出口:“你可曾想過,也許那人……已死?”

樂梓由的話讓晏蒼陵沉著了下來,他緩緩坐下,單手撐著本身的額頭歉道:“抱愧。”

七年後。

晏蒼陵一頓,單手支在扶手上,笑著敲著掌心道:“能如何,他們一要麼伐鼓鳴冤,做些無用之舉,二要麼忍辱負重,乘機而發。”

晏蒼陵笑著錘了樂梓由一拳,甩開他奉承的虛扶,流星大步走到椅上翹腳而坐,接過侍女遞上的香茶,閒閒地啜飲一口:“本日怎地有空來見我,不去尋你鶯鶯燕燕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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