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消到墳地去，打個電話就能弄明白。
對方沉默不語，彷彿一時語塞。
夜幕再次來臨，他睡得那樣結壯深沉，乃至持續不竭的電話鈴聲都冇有吵醒他。
睡意昏黃中，梁家怡把他搖醒了。
“嗚……”
潘軍明白了，蛆是從張金嬌棺材裡來的，沿著電話線，它們很快從死人嘴裡達到潘軍嘴裡。他感到極度可駭，但冇法尖叫，因為一旦伸開嘴，蛆蟲就向嘴裡簇擁而入。
潘軍對著話筒，失聲尖叫。
他舉起大板斧，儘力用斧背砸木樁，一下……二下……三下……牙齒脫落的聲音就像死者在咬牙切齒，屍液噴濺的聲音就像死者在吐口水，這些聲音讓他發瘋，讓他充滿了狂暴的野獸般的力量――我不怕你，我就是要砸你，看你如何樣？我就是要砸你！
蓋上棺材蓋，又填上土，把墓穴規複原樣後，潘軍才感到肌肉很疼，怠倦嚴峻的肌肉在抽動不已，想起剛纔屍液噴濺的聲音，驚駭俄然又冒了上來，他打了個寒噤。
這時，電話中又傳來一聲長長的清脆的持續不竭的哭聲，潘軍被聲音吸引住了，他乃至冇想到要拋棄電話，他歇斯底裡地叫喚：“不，我不信賴鬼……鬼隻是我的胡想。張金嬌，你已經死了！你活著時，我能用把毒藥打進你的輸液管行刺你，你身後，我能把木樁釘進你嘴裡！現在，我仍然能夠殺了你！隻要殺了你！我就不消回到外洋打零工了！隻要殺了你！我就能變成有錢人了……”他用聽筒砸向玻璃上撲下來的妖怪，視窗跳出去的妖怪，牆內閃出來的妖怪，門縫鑽出來的妖怪……
對方隻說了一個字，但這足以讓他魂飛魄散。
聽筒裡毫無聲氣，他以為電話已經壞了。但他當即想到，在海內，如果電話壞了，就會有一個甜美的女聲提示：“您好，您所撥打的號碼……”剛想到這裡，他就聽到了清楚的“嘟嘟嘟”聲，棺材裡的電話鈴聲響了！
聽到“嘎啦”一聲，他停止了。
聽起來，死者的頭骨被木樁穿透了，如許，他的舌頭應當已經被砸爛了吧。
“啊！”
潘軍這下歡暢了，他持續抬高聲音說：“不伏輸你就來呀！我這裡有的是木樁，哈哈哈……”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潘軍的笑聲俄然愣住了，因為他感到嘴裡有東西在爬動，這東西軟軟的，小小的，但是奇臭非常，並且這氣味越來越濃烈，他用手摸摸嘴巴，隻見一條蛆正在掌心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