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瑀立馬鼓掌喝采,“這個好,隻要能做到‘結壯’二字,不焦炙、不患得患失,這孩子必然平生穩妥。”
李誡瞅瞅孩子,紮煞著雙手,想抱又不敢抱。
他急了,進步嗓門,“瑀兒,你如何樣了?”
她中間躺著一個小小的繈褓。
他二人都附和,周氏天然不會絕望,點著李實的小鼻頭頑笑道:“乖孫兒,我看你就叫小李子得了,你爹就叫老李子!”
周氏抬腿踢了兒子一腳,抬高嗓門喝道:“閉嘴,謹慎把我兒媳婦吵起來!再說他這麼小懂甚麼瞪不瞪的,看你這個多心,去去去,給老孃讓開。”
但巡撫太太對她和顏悅色的,言語間另有幾分靠近,誰都不是瞎子,當然也對她客客氣氣的。
一眾誥命夫人,唯有高太太是商賈婦人。
說罷,不待下人謝恩,挑簾進了裡間。
兩個穩婆也跟著出來,口中不住說著吉利話,“恭喜大人喜得貴子,仲春二,龍昂首,小少爺挑的日子好,平生順利快意,百病不纏身!”
仲春月朔那日,天光晴好,雖是春寒料峭,但初春的風已有了絲絲的暖意。
院子裡一陣鼓譟,伴著蹬蹬的腳步聲,“瑀兒!”李誡一挑簾就要出去。
喬蘭再木訥,此時也曉得說句吉利話,“喜鵲叫,喪事到,太太,這兩天準有功德。”
周氏瞥見兒子的呆鵝樣,抱起孫子諷刺說:“乖孫兒呦,看你爹都歡暢傻了,咱讓他看一眼,就去吃啾啾嘍。”
她如此沉著,喬蘭倒是呆了半晌才醒過味兒來——太太要生了!
李誡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攥緊拳頭,也跟著用力,瞪著眼,繃著嘴,臉上的神采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李誡幾乎叫出來,指著兒子對周氏說:“娘,他瞪我!”
午後,窗外春光明麗,趙瑀扶著喬蘭在院子裡漫步,青磚鋪就的空中,幾叢新綠從石縫中悄悄生出,一隻喜鵲呼哨一聲從地上飛上枝頭,衝著趙瑀叫個不斷。
趙瑀半靠在大迎枕上,看著身邊的兒子,冇說好也冇說不好,淺含笑道:“娘給孩子起個奶名兒吧。”
趙瑀笑嗔道:“你這丫頭還替他解釋上了!”
李誡返來才曉得趙瑀要生了,當下腦筋發懵,一概主張全無,隻好聽老孃媳婦兒呼喊。
她用帕子捂著嘴,神奧秘秘說:“冇準兒另有金銀礦,您看,能不能請李大人提攜下?”
李誡越想越忐忑,顫顫悠悠踱到房門前,隔著厚鍛簾子問道:“瑀兒,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