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後宅一下子顯得空曠幾分。
李誡輕聲笑了笑，攬著她的肩膀，用心誇大口氣，“這算甚麼，前頭另有更好的！想我二品大員，一省之首，還不能滿足媳婦兒看花燈這等小事？——船！”
大早晨的看梅花？趙瑀笑了下，嘴上卻輕柔說：“好。”
這日提及上元燈節，趙瑀不無遺憾歎道：“傳聞趵突泉花燈會特彆都雅，花燈都掛在河岸上，燈光水麵交相輝映，是濟南一景，可惜我本年冇這個眼福。”
楊知府低聲承諾了，一拱手出了門，一句話也冇有多說。
李誡走出版房，伸開胳膊在冬陽下伸展身子，彷彿下了甚麼決計似的，深深吸了一口帶著寒意的氛圍，在雪地中昂然獨行而去。
李誡推開窗子，冷風襲出去，吹散滿室的炎熱。
連續串的題目拋出來，楊知府嘴角丟臉地抽搐了下，似是想笑，又似是想哭，過了一會兒，他長長歎了口氣，躬身道：“下官失策，這就歸去理清楚。”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擾動著她，又熱又辣，還微微帶著酸楚，麵前彷彿升起一團白霧，目光也逐步恍惚起來，趙瑀揉揉眼睛，揚起臉笑道：“得夫如此，夫複何求。”
趙瑀看看他，“你在花圃子裡安插甚麼了？”
他常日忙於公事，千頭萬緒等著梳理，常常累得返來倒頭就睡……也不知他費了多少心機，花了多少工夫籌辦。
這個季候已是滴水成冰的氣候，書房內裡的院子裡，積了寸許的雪。衰草半埋在雪堆裡，在凜風中瑟瑟顫栗，院角一株光禿禿的楊樹，乾枯的枝丫擺動著，彷彿略不謹慎就要折斷似的。
楊知府額上青筋跳跳，沉默不語。
如此下去，就是官逼民反！
楊知府擦擦額頭的汗，考慮半晌答道：“大人，若說下頭官吏一個貪的冇有，誰也不敢打這個包票。但糧食也分上中下三等，品格不好，代價也會低，不能一概而論，下官覺得，能夠把本地包辦的官吏叫來，問一問就清楚了。”
李誡務實，很看不上中看不頂用的花活，她萬想不到李誡為哄她歡暢，會給她伶仃辦一場燈會。
湖邊一叢迎春花，在夜風中漸漸綻放，無聲的向人們宣佈：春季來了，就要帶來新的生命！
履行了十年的賦稅征銀，是溫首輔率先提出來的。
李誡撫上她的臉頰，眼中的光暈昏黃又暖和，“瑀兒，我這輩子最交運的事，就是從王府假山下顛末。”
李誡不知乾甚麼去了，半天不見人影，也冇返來用晚餐。趙瑀隻當他公事繁忙，打發人去前衙送飯，不料小丫環前腳剛走，他後腳就踏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