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良春聞言再次揣摩起這棋局來。賢人這是坦言要立李佳音為儲?這是聘請他站隊,還是摸索?
裴良春說完等著賢人的反應,可對方卻隻看看他,裝了一副很獵奇地模樣等他持續說下去。
但盧湛畢竟人在宣武,不成能不時護著這個寶貝外孫,李佳音年紀又小,將來一旦即位,說不定也會被朝中某一股權勢所把持。正因為此,賢人在考量朝廷與藩鎮的乾係時,還要彆的再考慮朝廷內部權勢。
“哦。”賢人輕應一聲,說:“她是你弟弟的人,還是沈鳳閣的人呢?”
賢人將碧璽棋子一顆顆重新收回罐子裡,轉移了話題又問道:“前次芙蓉園宴會攪局的……阿誰、阿誰媒官如何樣了?”他邊說邊回想,彷彿已不大記得這小我。
“不敢。”裴良春低頭回他。
但如果立李佳音為儲君,盧湛則會為了護穩李佳音的職位而不再妄動,不說全部中原,起碼宣武將會心向朝廷,而連帶著一些奧妙的連累,某種程度上說,藩鎮和朝廷的乾係會達到一種均衡。
是,的確會猜,最後全猜到他裴良春頭上。裴良春這時心知肚明,卻揣著明白裝胡塗,應也不該一聲,直接將話題轉去了南山身上:“據微臣多方查證,那位南姓媒官,身份彷彿很有題目。”
“不過臣已在那之前措置掉了再往上的線索,應是查不到了。”
李佳音本日被罰站,是因昨日功課做得不好。他身為賢人侄孫,倒彷彿是受了太子的報酬,最好的教員講授問,最嚴格的教員評功課,另有暴虐的內侍不時候刻盯著他,要規正他的言行。
若河朔是不聽話的脫韁瘋馬,中原就是假裝套了繩卻隨時能夠掙斷飛奔的野馬。中原藩鎮並不完整聽射中心,連稅賦也都是看錶情交,偶然自留都嫌不敷乾脆就不往上交了,而朝廷對此卻隻能嗬嗬嘲笑屁話不敢講。
裴良春隻好接著道:“裴少府當年從淮南返來時說從路上撿了一個逃荒的孩子,喚她朝歌,但——”
中原藩鎮號稱“當天下之要,總舟車之繁,控河朔之咽喉,通淮湖之運漕”[注],樊籬關中,又要停止河朔權勢,還得相同江淮,牽一策動滿身,首要性不言而喻。
河朔諸鎮多為驕藩,有盤據之嫌;邊陲藩鎮長年慎重兵禦邊,軍務繁劇資格最老;東南相對安穩,是全部王朝最首要的財賦供應之地,連藩帥亦多為“儒帥”;若河朔、邊陲、東南相連,中間便是中原藩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