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好好好,你能想通便好。彆切菜了,快去睡吧。”齊氏摸摸女兒的腦袋,麵露欣喜。女兒比來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卻也越來越固執勇敢,彷彿風吹雨打都不怕普通。
是夜,林淡還是躲在後院練習刀功,傷痕累累的指尖打仗到食材或刀身後總會產生刺痛感,令她幾次皺眉。切完一根胡瓜,她撿起厚薄不均、粗細不等的瓜絲看了看,終是無法感喟。
“大娘,您這豆腐丸子真香啊, 多少錢一碗?”一名行腳商大聲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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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天起,林淡便跟著老嫗學做豆腐丸子。老嫗有三個兒子,大兒子遊手好閒,二兒子幼時便抱病死了,三兒子是老來子,現在才滿七歲,還是嗷嗷待哺的年紀。為了贍養兩個兒子,老嫗起早貪黑賣豆腐丸子,委實過得辛苦。幸虧她技術絕佳,倒也不消為生存憂愁。
隻見老婦捶著胸口嚎哭道:“該死的林寶田,你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也就算了,還讓你的女兒來欺負我們!你女兒說你替我家老頭子養老送終,是個孝敬的,我呸!說這話的時候你們虧不負心?老頭子躺在病床上好幾個月,他林寶田彆壓服侍,就連遞杯水都未曾,滿是我裡裡外外辦理。我讓林寶田給我兒子送信,他卻怕我兒子返來以後跟他爭產業,麵上承諾得好好的,出了門便把信燒掉,害得我兒未能及時趕返來見他爹最後一麵,你們說貳心不心毒?親兒子本來就該擔當家業,他有甚麼資格禁止?老頭子死了,冇兒子摔盆,他便拿這個威脅我,讓我把家中財帛全給他,不給便不讓老頭子下葬。我無依無靠的能咋辦?老頭子的棺槨還停在家中,我不能讓他無處安身啊……”
林淡吃完豆腐丸子便不走了,見門客越來越多就主動幫老嫗燒柴打水、端碗洗碗。老嫗推讓不過隻能隨她去,待到早晨出工便拿出二十個銅板要送給她當人為。
“你想跟我學做菜?這有甚麼……”老嫗話冇說完,一名年青女子走進草棚,刻薄道:“哪兒來的野丫頭,竟想占我家的便宜。教會了你,我孃的買賣還做不做了?快點給我滾蛋,不然我拿掃帚打你!”邊說邊拉開櫃子,把老嫗辛苦掙來的銅板全揣進本身荷包,眼中儘是貪婪之色。
好不輕易合上眼睛的齊氏已驚醒過來,悲忿道:“她胡說!她滿是在胡說八道!你師公病倒了,你爹當即便要給嚴創業送信,是你師孃死活攔著不讓,說嚴創業將近科考了,不能用心。她那裡曉得你師公的病情生長得那般迅疾,半月工夫不到人就含混了,屎尿都冇體例自理,此時再要聯絡嚴創業,人家已經出門遊學,底子不曉得去了那裡。你爹為你師公把屎把尿、服侍湯藥,完了還得養家餬口,裡裡外外的活兒滿是他一小我乾,你師孃嫌臟嫌累躲得遠遠的。你師公死的時候她說銀錢全都交給兒子肄業去了,拿不出多餘的給你師公籌辦喪事,哭著求你爹想想體例,最後你爹拿出統統積儲還借了五十兩利子錢,這才讓你師公安然下葬。為了還債,你爹一口氣冇歇,下葬次日便出門做工掙錢,兜兜轉轉來了都城,這些年一向不間斷地寄錢歸去,隻可惜他冇有留下憑據,我們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