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輕聲吟道：“賞花歸去馬如飛，去馬如飛酒力微；酒力微醒時已暮，醒時已暮賞花歸。”
他眼中的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放了紙鶴後，我就放下了此事。不過是女兒家的一點謹慎思，算得了甚麼？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這人間的絕妙好詩、絕色才子並很多，最後儘都寂寂知名，黯然離世！”
二老爺輕歎：“十五年疇昔了，清妍，你斑斕還是，便如初見時，無一絲一毫竄改。而我，”他指著本身兩鬢的白髮，苦笑道：“而我已經老了，連白髮都有了。”
說著，她輕聲吟道：“香蓮碧水動風涼，水動風涼夏季長。長日夏冷風動水，冷風動水碧蓮香。”
“這迴環詩好生奇妙，我一時詩興大發，想了半晌，也提筆寫了一句，賞花歸去馬如飛，酒力微醒時已暮，也用蠟丸封好，放入紙鶴中，還細心地用楊柳穿好紙鶴，以防它遭了風波。”
“這個疑問，到我死的那一天，我都想不明白。可到了明天，我明白了。”
“那幾天，你冇來提親，又不見你人，我幾要發瘋。第十一天，你呈現了，卻帶給了我，一個驚天凶信。”
二老爺接著說道：“自放走了紙鶴後，我便在池邊日日等著，將那池水看了千遍百遍。”
“握著紙條，我呆呆地坐在內室裡，內心想著，此人真大才。可他再大才與我何乾？如此人物，三十來歲了，妻兒定是都有了。”
“落日下，我跟著那丫環從後門出來，進了一家大戶人家的後花圃，那丫環手指涼亭，向我點點頭。”
“春夏秋冬都寫完了，我想，這筆墨遊戲也該結束了。不過是場筆墨遊戲，可我的心，卻似從春夏秋冬來了個循環。”
清妍接著說道：“那幾日裡我茶飯不思，腦裡內心想得竟滿是他。我想習字以埋頭，可曾想，寫的滿是‘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再不就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這類哀哀怨怨的話，我看了更是心煩。”
“第二天，丫環問我，為甚麼不折鶴了，為甚麼不寫詩一。我說，厭了。可我不是厭了，是深怕本身的心寫冇了。”
“笑完了，我上前挨著你坐下，和你在落日中，煮茶喝茶，談詩論畫。”
清妍接著說道：“是啊，你我相逢，但勝卻人間無數！”
“我不甘逞強，想了好久，寫下了一句話，鶯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再折了個紙鶴，還在鶴翼上畫上了三枝柳，放走了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