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籃子搖搖擺晃,終是不堪撞力從桌上掉了下去,剛好便掉在了正歪歪扭扭地走過來的許筠瑤腳邊,好幾捆棉線也掛在了她的身上。
唐柏年眼神陰鷙地瞥了王氏一眼,氣極反笑:“好,好,好,本來都在這等著我呢!”
倒不如甚麼,他雖冇有說出口,可在場之人都聽明白了。
一番你來我往針鋒相對以後,唐柏年黑著臉扔下兩張欠條,捧著代價兩千零八十兩的銀票氣沖沖地分開了。
這會兒,阮氏在外間與前去返話的婆子說著話,翠紋碧紋各有差事在身,裡屋便隻得周哥兒與許筠瑤兩個。
不,不是我,不是我……
正屋裡。
話音剛落時唐鬆年便已經悔怨了,再一看生母刹時慘白了的神采,悔意又濃了幾分,隻一時又不知該說些甚麼話來緩得一了局麵。
“你……”王氏煞白著臉,不敢置信地望著兒子。
唐鬆年接過墨硯遞過來的算盤,‘劈劈啪啪’地敲了起來,邊敲邊道:“當年父親交給母親的那四成財產,顛末這幾年的堆集,總代價已是翻了兩番,遵循父親當年定下的分撥比例,你是嫡宗子,占大頭的五成,二哥占兩成,我占三成,現在我願與二哥平分……”
唐柏年很想拂袖而去,大聲地說不奇怪他們這幾個臭錢,可一想到還差一大截的銀兩又不得忍下來,恨恨地瞪了墨硯一眼,正要落筆,又聽唐鬆年道:“大哥且不急,這要借多少還未有定論呢!總不能全讓你給借了去。”
王氏有些心虛地移開視野,吱吱唔唔了好一會兒,直到不經意地對上唐柏年那黑得像是能滴出墨來的神采,呼吸一窒,終是結結巴巴地答覆。
“……綜合計算,大哥所得應是四千兩,我與二哥各是兩千兩,扣除不動財產,大哥能安排的白銀應是一千六百兩,我與二哥各是八百兩。大哥如果對數量有任何思疑,可請人重新計算一遍。”唐鬆年表示墨硯將寫著各數據的紙張遞給唐柏年。
唐樟年悄悄鬆了口氣,一向緊繃著的身材也放鬆了幾分。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許筠瑤仍然邁著一雙小短腿學走路,現在她已經能夠不讓人扶便走幾步了,會說的話也多了,固然能說的隻是單字。
唐柏年一拍方桌,‘呼’的一聲站了起來:“唐鬆年,你莫要欺人太過!”
“做錯了事不要緊,知錯能改還是好孩子。”
許筠瑤被嚇了一跳,一個冇站穩便一屁股跌在地上,與跑過來撿起布老虎的周哥兒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