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慣出這麼一個慣犯,可見這府裡的這對婆媳都是任人揉捏的軟包子。倒是奇特王氏如此性子,竟能生得出老匹夫這麼一個凶險狡猾之徒,真是奇哉怪也!
下一刻,他便聽到小丫頭從口中蹦出了兩個字――
“大人,老夫人一大早便令人回老宅請大老爺。”小廝墨硯快走幾步跟上唐鬆年,抬高聲音稟道。
阮氏忍俊不由,又聽到女兒清脆地喚了聲“老頭”,刹時便見自家夫君的臉垮下來了,頓時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唐鬆年薄唇微抿,眼中難掩得色。
“舅母分開後,娘便讓夏嬤嬤開了庫房的門,在裡頭清盤點點了快半個時候,這會兒纔剛用了晚膳。”阮氏又道。
唐鬆年將女兒放在長榻上,見屋裡隻得他們父子三人,遂涎著笑容哄道:“乖寶丫,叫聲爹爹。”
哎,mm真不幸……
聽到那老婦人又上門來,唐鬆年皺了皺眉,神情非常不悅,隻當他聽到女兒的連續串“護食”表示時,嘴角微翹,忍不住誇了一句:“寶丫做得極好。”
唐鬆年見女兒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白嫩嫩的圓麵龐揚著如有似無的笑容,一對淺淺的小酒渦忽隱忽現,頓時感覺心底那絲憤怒當即便消逝了,一把將小丫頭抱起,誘哄著道:“寶丫,叫聲爹爹。”
周哥兒聽到mm的笑聲,布老虎也不玩了,托著腮幫子望著正在玩弄著mm的爹爹,半晌,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
“若我果然暗裡拿家裡的錢幫襯鬆年,教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身後亦墜阿鼻天國,遭唐家列祖列宗嫌棄!”
吃緊進屋來的阮氏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女兒這兩個字,一時啞然。
東院王氏處,唐柏年勉強壓下心中衝動,沉著臉問繼母王氏:“你找我?”
“我記得周哥兒那會兒是先叫的娘。”唐鬆年如有所思地望瞭望長榻上正扯著布老虎尾巴玩得不亦樂乎的兒子。
頓了頓又諷刺道:“那犟脾氣,霸道性子倒是最最像你。”
這一聲,字正腔圓,清脆清脆。
許筠瑤彆過臉。
老匹夫的包子夫人……
是夜,月光透過紗窗投進屋裡,映出小床上躺著的小小孩童。
額上俄然印上溫熱的觸覺,她呆了呆,感受阮氏悄悄替她掖了掖被角,彷彿是感覺她已經入眠了,半晌以後,房門被悄悄翻開又合上的響聲接踵響起,她抿了抿雙唇,嘟囔了幾句,翻了個身,很快便又睡了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