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馨獵奇道:“那女人究竟畫成甚麼模樣?”
昇平道:“坐吧。聽聞大人一向很繁忙,身子也不大好,是孤叮嚀他們臨時不要奉告你,免得你為了這點小事便來謝恩,倒勞累了。”
午後,我正歪在榻上養神,隻等著采薇過來,誰知還是是純兒來了。純兒道:“女人從漱玉齋出來,趕上了守坤宮的蘇女人來傳召,便去了皇後宮裡了。這一去也不曉得多少時候,本日恐不能來了,大人不必等了。”
我筆挺地坐在皇後下首的繡墩上,欠身道:“娘娘邇來讀佛經麼?”
我淺笑道:“長公主返來也有半個多月了,采薇每天進宮存候,便是不瞭解,也成了舊瞭解了。午膳好了麼?端上來吧。”
我平一平氣,垂眸恭謹道:“那一日,娘娘在景園的金沙池邊命臣女做三件事,一是在易芳亭顧問三位公主的屍體,現在三位公主安然長眠於皇陵當中,臣女幸不辱任務。”
熙平悄悄合目,茫然道:“你也曉得了?”
我謝過皇後,重新坐下。皇後感喟道:“因查到此事另有隱情,陛下方纔寬恕了三位女巡和一乾宮人。可惜了已經免官的太傅和少傅,傳聞紀少傅已在家憂憤而死。”
這隻白玉戒指是平陽公主的遺物,公主畢命的那一日,皇後與我在金沙池邊扳談時,我曾見她套在小指上。皇後眼睛一亮:“本宮隻當再也尋不到了,想不到還能失而複得。”
紫菡在一旁悄悄一鼓掌,插口道:“當時奴婢在一旁見到如許一幅奇特的畫像,實在為女人捏著一把汗。想不到殿下見了竟然歡樂得很。”
我笑道:“殿下那一日不是問臣女,兩宮會如何保殿下平生安樂麼?臣女歸去便遇見采薇mm。皇後剋日幾次召采薇mm進宮,其企圖如何,能夠想見。”
我淺笑道:“臣女該早些來向娘娘存候,是臣女忽視了。臣女本日來,一是交還娘娘一樣東西,二是覆命。”說罷從袖中取出一隻小荷包,從中倒出一枚細細的白玉戒指,說道,“這隻玉戒,臣女曾見娘娘戴在小指上。臣女昨日偶拾,特來償還娘娘。”
我歎道:“殿下當年因何悲傷遠嫁,可還記得麼?事過境遷,問又何益?”
走進椒房殿,卻聽宮人說皇後還在打扮,請我到西偏殿坐等。此時已交巳初,陽光滾滾而入,斜斜照在西偏殿門口一大片水晶珠簾的末端,一排劃一整的黃晶在光滑的金磚地上激出點點波紋,連綿至通天雕龍榆木柱,如一道牢不成破的幻影,悄悄點在統統母範天下的淺顯女子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