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扶起她:“你不要哭,先將事情原委說與我聽。”說著看了白一眼,白忙退出值房,掩上房門。
我見她麵色凝重,直奔得花褪釵斜,不由嚇了一跳:“出甚麼事了?”
我一怔,忙嚐了一口:“是有些暗香。約莫是跑堂的管事本身收了露水,我並不曉得。”
我心中深恨車舜英挑釁是非,當下微微嘲笑:“這倒要好好問問舜英mm了。”
車舜英在皇後右首的榆木雕花椅上落座,輕搖紈扇,鬢邊的流蘇便隨風亂晃起來。她順手拈了一顆葡萄遞給丫頭剝皮,方向我笑道:“玉機姐姐也在這裡,mm眼拙,剛纔竟冇看到,失禮了。”說罷站起家來草草行了一禮。
我順手拿起一支宮墨,悄悄敲擊書桌,說道:“皇後素知我們三個交好,她或是不想我難堪,或是狐疑於我。”
芳馨黯然道:“是車大人,她說她已經曉得於大人向女人透過信,若再不認罪,便要請女人去對證。”
錦素笑道:“茶烹得如許好,姐姐卻不曉得,這下可如何打賞呢。獎懲不清楚,隻怕宮人們會抱怨。”
我的心似被一隻冰冷而有力的手攥成一團,一味掙紮狂跳。我幾近喘不上氣來,忍不住一拍書案,恨恨道:“這個車舜英!”
我笑道:“那是家書,並非捷報。家書上寫的,軍報上一定會寫。究竟‘打了敗仗’這幾個字,也是錦素mm猜想的。”
方纔走到值房外,便聞聲內裡有女子的哭泣泣聲。暗淡的燈光下,若葵龐大而恍惚的側影在南牆上微微顫抖。白呆站一旁已頗不耐煩,但是也不便走開,恐怕若葵趁人不留意衝進宮尋我。
未幾時芳馨返來了,一臉懊喪道:“女人,這會兒在皇後跟前的,是車大人。大師都說,午膳後恰是車大人在皇前麵前告密了於大人。皇後親身去了太後宮中,太後也無二話,立即遣了宜修出來。若這罪名坐實,於大人打板子罷官是免不了!”
傳聞“又打了敗仗”,我卻並無多少高興之情。盛都城宏偉堅毅,攻城戰必然慘烈非常。深切敵境,圍城數月,耗資钜萬,師老民疲。是成是敗,是攻是退,必在新年到來之前有個告終。
若葵道:“貴妃娘娘說,若她去討情,隻怕到天亮也不頂用。宮裡最得皇後孃娘恩寵的是朱大人,娘娘說如果您肯討情,這事便有七分掌控。”說罷又叩首,“大人與我們女人最是要好的,隻求大人將女人救出來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