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盯著腳下的方寸之地，心中思路翻滾。
顧家先人，返來了！
顧清韻重重叩首，腦袋碰在腳下的石板上，收回沉悶的“咚”的一聲，這聲音彷彿敲在人的心上。
林明遠看著這張麵色如寒霜的臉，“你和你姑姑，真的很像。”
不像涼州城那邊城外是草原，雁門關城樓北麵隻要一片開闊地，兩邊不遠處就是山崖，而開闊地疇昔就是雁山山脈，一條雁山穀道，連通了雁門關這片開闊地與內裡的草原。
從這山穀往北穿出，就是匈奴人的草原。
段錚此人，他已經調查過。此人是軍中升遷，之前一向是青州臨水城的守將，在青州糧倉案中因為出頭告發嶄露頭角，厥後又因為平叛有功而在青州大營站穩腳根。段錚未到過北地，與顧家也冇有舊友，顧清韻既然能被段錚奉為座上賓，天然是有真本領的人。
顧清韻回絕道，“多謝將軍美意。現在大敵當前，守城要緊，待今後吧。這麼多年我都未能來祭拜，顧家先人們等了這麼多年，不在乎再多等幾年。”
她甚麼時候成了段錚的智囊？她在石城守城之戰前，做了甚麼？
“青山有幸埋忠骨，我父親他們參軍那日，就曉得為將者免不了馬革裹屍。隻要死得其所，也冇甚麼。”顧清韻終究轉頭，看向林明遠，“傳聞林少將軍自幼也是覺得國為民為己任，曾與我姑姑說誌向不異。現在，我姑姑不知埋骨那邊，林少將軍的誌向還如當年嗎？”
一時候，再看向顧清韻時，林明遠隻感覺麵前這嬌俏的身影，卻讓本身感到壓迫。8月的雁門關，本該是春季天高氣爽，林明遠卻感遭到了初冬的寒意。
顧清韻看著那一片黑黝黝的連綴群山，恨不得插翅飛疇昔。
“傳聞匈奴人此次是傾巢而出，如果打退匈奴，夏國可光複失地。”林明遠低聲說道，“我一向慚愧，未能迎顧大將軍父子三人的遺骸迴歸故鄉，未能讓他們入土為安……”
未聞戰鼓，隻聽著老五等人的覆命聲，他們就忍不住有些熱淚盈眶了。
顧清韻磕了三個頭後，起家時除了眼眶微紅，能看出她剛纔表情盪漾外，麵色已經安靜如一潭深水，不辨喜怒，她走到段錚麵前，抱拳道，“一時失態，還望將軍恕罪。”
林明遠在邊上說道，“是我考慮不周了，進城之時就該命人籌辦果品三牲祭奠纔對。”
走出府外，一行人來到雁門關的城樓，林明遠一馬搶先帶路，其彆人跟著他拾階而上，走到北麵的城牆上，看著底下就是密密麻麻的匈奴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