黍米是小五送來的,說他家分炊得的,好幾麻袋呢,看著挺多,翻開才曉得裡頭摻了很多土坷垃,黍米也都是沉了好幾年的,不能做種,吃的話還要把內裡的土篩出來,太費事,歸正家裡就分給他們十畝山桃林,就算能種也冇地,就給這裡馱了一麻袋,說是叫餵雞。
大郎雖憨可不傻,上回在家待了三天,也差未幾摸清小媳婦兒甚麼性子了,那就是來硬的絕對不可,聽話纔有糖吃。
小五跟王興倆人,現在也曉得碧青的端方,老誠懇實的在接雨甕裡洗了手,才用飯,何進見小五跟王興都如許,也入鄉順俗的洗了手。
厚厚的積雪一點點溶解,坑邊兒這塊地在雪裡泡了一冬,現在恰好翻地,大郎,二郎,王興兒另有跟著大郎返來的阿誰叫何進的男人,一人拿著一把鐵鍁,乾的熱火朝天。
碧青衝坑邊兒努努嘴:“這幾斤肉如果燉了,還不敷那些男人塞牙縫的呢,本說多買些,可老根兒叔家就剩這麼多了,反正今兒先混疇昔,明兒桃花娘跟他家大小子去間河縣趕集,叫她給我捎半片豬返來就是。”
另有,現在翻的這塊地,傳聞要種楊樹,何進家裡也是祖祖輩輩的莊稼人,就冇聽過哪家不種糧食種樹的,大郎媳婦兒這是瞎折騰啊。
秀娘在一邊兒瞧著,肚子都快笑破了,想跟嫂子鬥心眼子,十個大郎哥也不是個兒啊。
這邊兒碧青的餡兒攪好了,那邊兒秀孃的麵也和得了,滿滿的一大盆麵,放到鍋台上,等建議來,大鍋裡舀水,放上籠屜,足足蒸了七八鍋肉包子,放在筐裡用布蓋好,就著鍋裡的水丟了幾把黍米,捏了一捏堿麵,不一會一大鍋黍米粥就熬得了。
大郎老誠懇實的去接雨甕洗了手,返來跟何進坐到桌子邊兒上,見何進跟小五看著他想笑不美意義笑的樣兒,不免有些下不來台,哼了一聲道:“冇眼色,還不給你男人端過來。”
秀娘悄悄搖了點頭:“小五帶著我去冀州府瞧過,阿誰老郎中說,是生狗子的時候落下的病,老話說,月子病最難治,我現在就盼著能活到狗子長大,就足了。”
何氏搖點頭,這才吃了幾頓飽飯啊,就這麼糟蹋糧食,好好的黍米餵雞,篩出來磨成麵,蒸發糕,一家子能吃好幾個月呢,想著就篩了起來。
可惜手還冇碰到包子呢,手背就捱了一下子,這一下打的不輕,饒是他皮糙肉厚都覺著疼了,大郎憤怒的昂首,那眼神彷彿誰擋著他吃肉包子,就能把誰吃了普通,卻瞥見本身的小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