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熱症不算甚麼大病，年老者十個有八個得此症，至於賞這麼多？馮佟氏內心不信。
“老爺？”見他來了，馮佟氏一驚，趕緊起家立在他身邊，心內忐忑起來。
“那她那宅子呢，為何給她住那麼寬廣的宅子？另有那衣裳金飾、屋裡擺件，哪樣不是好的？莫非她又立了甚麼功？”馮佟氏又是一通詰責，說罷梗著腦袋，斜睇馮元，一副不會善罷甘休的模樣。
馮佟氏乾巴巴地笑笑，囁嚅道：“這小丫頭忒浮滑，出言不遜違逆我，我才讓包嬤嬤，嗯......小小地懲戒她一下。”
搖點頭，馮元吃軟不吃硬，做過甚了反而好事。她壓下氣，堆起個賢惠的笑來，體貼道：“邇來老爺常歇在這裡，可畢竟不是我們府裡，我便想著來瞧瞧缺不缺甚麼，也好讓老爺住得舒坦些。另有這丫頭，傳聞是貧苦人家出身，想必端方也未學過，我便帶著兩個嬤嬤過來□□她一番，免得她粗鄙惹老爺活力。”
秋雲守在床側，見綠鶯臉腫得如葫蘆般，趕緊立起家來：“請的是奧妙小徒弟，女人再忍忍，她就快來了，奴婢先去取些冰來敷敷。”
綠鶯歪歪扭扭倚靠在她身側，渾身無一絲力量，木著臉道：“你們還說老爺如何如何寵我，今兒瞧見了罷，他那太太纔是貳內心的寶，我隻是根草。”
哎，望著夢裡也眉頭舒展的女人，她長歎口氣：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啊？”
馮元掃了眼綠鶯，額頭一個青紫鼓包，圓溜溜地鋥亮，似要從裡頭生生鑽出個犄角來，臉也腫成了胖頭魚，哪另有本來的嬌俏模樣。他定定盯著馮佟氏：“是□□還是經驗？若□□何至於將人打成這副鬼模樣？”
馮元一掀後襬，坐下後，便兀自端著茶盞，定定望動手中茶水，目光虛無，似回想往昔，半晌未言語。
明顯是你打我的，我何時違逆你了？綠鶯睜大眼，不敢置信地望著馮佟氏，冇想到這般崇高之人竟然也如販子地痞普通，睜眼說瞎話。
可馮佟氏明顯不承情：“嗬嗬，前頭幾句說著還挺讓人暖心的，可這最後一句纔是老爺的內心話罷？”
不知過了多久，他眼裡漸次腐敗，將手裡涼茶一飲而儘，放下茶盞開了口，溫聲道：“信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