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使不得使不得,太太這是做甚麼啊?”宋嬤嬤將瓶子搶下,抱在懷裡,謹慎翼翼地放回原處。
轉眼間便到了七月初六,忠勇侯馮生的壽辰。
那廂推杯置盞好不豪放,大廳卻斯文很多,吃的亦是醉不起人的梅酒。
談笑晏晏好一陣子,馮佟氏暗睇了她一眼,擺佈揪扯著帕子唉聲感喟起來。
男女分席,男人宴席擺在後園,女眷則在大廳。
老夫人所出二子二女,宗子是將來承爵的馮開,姚大奶奶乃長女,小了馮開幾歲,幺子便是她家老爺馮元,另有一小姑子,卻與她不靠近,嫁到南邊,本日也將來。
“哎呀,就是,老奴竟忘了這事。”宋嬤嬤恍然大悟。
宋嬤嬤一驚,囁嚅道:“太太這是要、要......”
這話冇甚底氣,馮佟氏斜睇她:“這話你自個兒都不信,便莫拿出來哄我了。一眾物件皆為女子所用,賀禮送後宅女眷用的東西,豈不成了浮浪笑話?”
提起愛女,姚大奶奶滿眼垂憐,嘴上卻抱怨:“大了,麵薄,不樂定見人,我對她說‘今兒是你遠親外祖過壽,你也得去說兩句吉利話啊,幼時外祖父但是頗心疼你的呀,另有你外祖母她白叟家,你也得跟她請個安啊。’她呢,一頓腳跑了,你說說你說說,這丫頭,端的讓人頭疼。”
世人一一奉上賀禮吉利話,談笑一番後,便入了席。
馮佟氏咬牙聽完,已然嫉得不輕,心內打翻了醋瓶子,手不住地絞著帕子,恨不得絞在手裡的是那勞什子綠鶯。
忠勇侯滿麵紅光,哈哈一笑親熱道:“好好好,今兒仲先可得與為父痛飲一番。”
屋裡已然是狼籍一片,馮佟氏正舉著個瓶子作勢要砸。
“銀子倒是冇取,田產房鋪也未少一間。”
馮佟氏便跟著她笑,兩人以往熟稔,此時亦頗能說到一塊去。
馮元不耐煩地擺擺手:“罷了,莫擔擱時候了,走罷。”
羅漢床上鋪著細毛毯子,老侯爺正背靠引枕“吧嗒吧嗒”抽著旱菸杆子,見了馮元後眼含笑意點點頭,親熱喚著他的字:“仲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