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須後，他忽地將臉一肅，沉聲開口：“馮府官宦人家，府裡上至各位主子，下至仆婦小廝，可從未磋磨過丫環，二老慎言！”說罷將茶盞往八仙桌上重重一擱，“吭”的一聲動靜頗大，廳裡世人皆是一瑟縮。
“二老便是小翠爹孃？”
綠鶯一怔，這、這是要替她贖身的意義？
他給劉太太的贖身銀子足，何如那婆子就是各式推委，說甚麼“與綠鶯主仆情義深”、“要一輩子在一處”如此的大話。他一瞧這般多的銀子都不管用，直接施了官威。
“求大人明察。”佳耦倆雙雙跪地，“咚咚咚”磕開端來。
馮元奇問：“如何去的？”
他因著自個兒當了全汴都城一月的笑柄，她哪能再冇臉冇皮地討要東西。她搖了點頭，一手環上他健碩的腰峰，將小臉兒貼在他胸膛上，心內滿足，抿嘴笑得內疚：“奴婢甚麼也不要，隻要馮爺常來坐坐便好。”
幾個下人相互對看一眼，趕緊點頭應是，往角門而去。
馮元眉頭一皺，表示丫環婆子將二人扶起。他端起茶杯撇了撇茶末，斂眉暗忖起來。
“爺新得了個羊脂白玉快意，過幾日給你帶來。”頓了頓，他想到另有一事未交代，“對了，爺在朝為官也不便常來這劉家，正幸虧南門那邊有個宅院，已著人歸置了，他日休沐接你疇昔。”
“何人鼓譟？”
“且慢！”馮元瞧她這般焦炙，暗疑此中必有隱情。他將人喚住，朝她們問道：“小翠是哪個？她老子娘又為何肇事？”
馮元聽了這話，心內大為受用。瞧她眼眶微紅，眸光盈盈，他朗聲一笑，對勁地拍了拍她的小臉兒，“隻要你將爺服侍好，爺不會虐待你。”
正猶疑，忽地一聲叱嗬傳來，“主子問話竟敢不答，是想被髮賣不成？”馮元心火直冒，這馮佟氏竟在他眼皮子底下跟下人打起眉眼官司，當他是死人不成？
馮元暗自點頭，嗯，是個本分的，看她也更加紮眼。
那日以後，汴京的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立馬有了談資：“當朝右通政與右僉都禦史為了個美婢爭風妒忌。”
馮元一瞧這是敲打到了，便將話頭一轉，語氣可惜，“小翠是個好的，本官曉得二老心內傷痛，可兒死不能複活，你二老節哀罷。”
“是少爺、少爺他......”那婆子瞧了眼端坐在主位的二人，再不敢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