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兒迷惑地眨了眨黑溜溜的大眼睛，大有捨我其誰的氣勢：“爹爹是大官，誰敢打我爹爹？”
“豆兒不準混鬨，快到姨娘這裡，你爹要做閒事，哪能整日陪你瘋鬨！”
“未曾，他說甚麼也不肯流露，就說是李姨娘你最靠近之人。”
綠鶯跟春巧往前院客堂走，路上獵奇道：“你覺冇感覺那小丫環神情奇特？你說找我的能是誰呢？”
“皇上就敢打爹爹，爹是大官，可皇上更大，管著爹，管著統統人。”
紅頭繩紅棉襖紅襪子，連麵龐都被抹了紅胭脂，馮元早上飯罷出門前，紅彤彤如一顆大蘋果似的豆兒開端作妖，抱著他的腿就不放開，撅著小嘴邊蹦躂邊裝哭：“爹爹爹爹，帶豆兒上街嘛，豆兒想出門玩去。”捏泥人、博戲攤子、雜耍、變戲法，好多好玩的，熱熱烈鬨得比在家裡成心機，除了年節，常日哪有機遇出去，可不得趁著過生日求上一求。
就在這時，俄然有小丫環進門來稟有客來了，那客說是要尋李姨娘。綠鶯一愣，要說自從她進了馮府，幾近冇有來找過她的人，應當說，在汴京，就冇兩個熟諳的人。她獵奇問丫環：“那人可自報了家門？”
“是這個理兒。”春巧笑眯眯地應和。
春巧冷不丁靈機一動，與綠鶯相視一眼，兩人禁不住大笑著異口同聲：“菱兒！”
豆兒不依，開端蹬蹬蹬頓腳撒嬌，癟著臉哭唧唧地耍賴：“不去嘛，不去不去，不去衙門，爹爹在家陪豆兒玩。”
二女人？這不是在說我麼，豆兒豎起耳朵。
“有話就說，甚麼事吞吞吐吐的，這可不像你的性子。”綠鶯瞟了她一眼，開口道。
馮元瞅了眼桌上更漏，垂憐地摸了摸她那張白淨小臉兒，好聲好氣地哄著：“好閨女，爹爹早晨帶你出門漫步，現在得去衙門上值了。豆兒彆鬨，快放手，爹要遲了。”
綠鶯聽著他們爺倆的對話，有些無語。
“二女人？”春巧眨眨眼。
最後豆兒終究煞有其事地將小腦袋瓜一點一點：“哦，那豆兒不要爹爹捱打，爹爹快去衙門罷，莫要擔擱了。快去快去，彆磨蹭啦！”說著，還用兩隻小手抵著馮元的大腿，用力兒把他往屋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