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興思考了一陣,悄悄點頭道:“晉王是明事理的,不然也不會自請入川。以是,斷不會在此時作梗。嗯,倒也不必然劉震為主帥,彆的加銜也可。隻是突然變動打算,怕令晉王心生疑慮。”
朱永興沉吟一下,點頭道:“那吾便寫封手劄與晉王,以釋其疑。彆的,移民蜀地的事情該是抓緊停止的時候了,也不知各地官員做得如何了?”
白文選悄悄感喟。諦視於城外,好半晌才幽然說道:“吾覺得,驅除腥膻,興複中原,當為最高之目標,其他統統,皆應排在其下。天降大任於岷殿下,自望殿下是以而鬥爭。然有人恰好主次不分,置中華、置萬民於不顧。口言大義君恩,卻行助清毀明、內鬨掣肘之事,實可愛也。如有賢人強於殿下,殿下退而互助,或避之外洋。亦為美事;若非如此,又何妨為這中華氣運的興衰,為這億兆黎庶之富祉爭上一爭。”
晉王李定國沉吟了一下,笑道:“趙王多慮了。此戰過後,本王雖不敢自誇名將,卻也要率軍入蜀,為大明再取一塊答覆之地。”
李定國長長地吐出一口悶氣。點頭道:“確是如此。若無岷殿下籌措賦稅,鼓勵士卒,惠政於民,滇省豈能有目前之情勢?”
“慶陽王劉震乃蜀王之子,殿下定他為主帥,確可見效。”易成停頓了一下,又不無憂愁地說道:“然晉王在滇,恐有礙於殿下之大事。”
趙王白文選有些奇特地看了李定國一眼,俄然展顏一笑,說道:“雅州方纔傳來動靜,我軍於竹箐關擊破李國英所率清軍,正向嘉定追擊逃敵。”
朱永興點了點頭,說道:“昔日放棄昆明後,晉王保護皇上西撤,馮雙禮、陳建等蜀王舊部北入四川,顯是齟齬已深。今川中另有很多如郝承裔普通的舊將,即使迫於情勢降清,然心中亦有‘故國’之念。如果晉王入川,恐倒黴於收攏民氣,徒促進取四川之困難。”
岷殿下疑我?趙王疑我?疑我教唆官員上書,迎駕而回後好再掌權益,重現昔日朝廷中一王獨大的氣象。
獎懲清楚,廉潔自守,善施恩威,又有莫測之能……李定國彷彿看到了岷世子憤然遠赴外洋,文官武將分崩離析,民氣、士氣一落千丈,清軍又捲土重來,烽火各處、生靈塗炭的慘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