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曾記夜半私語時[第1頁/共7頁]

一彆八月餘,三哥,你終究肯來夢裡看我了。

自始至終,被軍醫包紮好傷口的董良都在房中安睡,對外間曾有人來過之事一無所覺。他腹部中了一箭,蘇子澈遙遙瞥見立時亂了心神,突入敵軍當中殺紅了眼,脫手狠辣凶暴如修羅,恨不能將黎軍儘數寸磔。他並非薄情寡義之人,恰好相反,他極是重情重義,對於在身邊伴隨了將近十五年的董良,他們之間便如聚沙成塔般情分深厚,固然名為主從,實在早已與親人無異。

他也聽過陸連續續地彙報,更是曉得西州城已下過數場大雪,護城河上乃至能夠讓人在上麵來回走動了。

琴聲悠悠,一如窗外流淌的月色,和順地落在離人的肩上。

偶爾深醉以後不得深眠,半夜醒來,便立於明月當中,一望便是一夜。

蘇子卿輕拍著他的小身子,溫聲問道:“麟兒,做惡夢了?”他雖年幼喪母,可這皇城當中,也冇有人敢欺負他。

暗淡的宮殿裡,唯有那一雙童眸熠熠生輝,曜若星鬥,聲音儒軟卻果斷地下結論道:“以是,我們本來是一小我啊……”

疆場上滿盈的血腥味讓他一陣噁心,這一場打了足足十天方停休的惡戰,讓本來清幽的六浮山變得橫屍遍野,到處可見斷臂殘肢。若不是六浮山被積雪覆蓋,北黎的糧草又被寧軍付之一炬,找不到任何活物可食隻能斬殺戰馬吞食雪水的黎軍也不會這麼快被擊潰。

李源循名譽去,不知是喜是悲,便問他:“澤公,一彆十三秋,你還好麼?”

他的一番辛苦獲得兄長的讚成,當即笑著應道:“比及三哥即位,我要送給三哥真正的河清海晏,萬國來朝。”

麟兒仰著頭看他,問道:“真的麼?”蘇子卿笑道:“哥哥何時騙過你?”麟兒偏頭想了一會兒,道:“彷彿冇有騙過我。”蘇子卿道:“那哥哥給你講個故事罷,也算是一個循環的故事。”

轉眼進入冬月,長安城的草木已瞧得出較著的凋敝之色,天也是一日比一日酷寒,宮裡已燃起了地龍。天子半夜俄然醒來,他還是不慣與人同睡,側身躺在龍榻上不準人切近,背後傳來南喬的呼吸之聲,在喧鬨的夜裡格外清楚。

北黎固然失了大將,可一貫彪悍的軍隊也並不如先前想的那般不堪,北黎的右賢王區至明親率十萬鐵騎,兵臨城下,數度攻城。他們以遊牧為主業,馬隊遠比農耕為主的大寧超卓很多,如果硬碰硬定然是兩敗俱傷,天子身在長安,並不能事無大小地批示火線,也不知西州城的將士們是如何隨機應變,來驅逐北黎一次次的打擊。陸佑的奏章隻言勝負與折損,北黎雖未討到便宜,可如此對峙下去,也不知何年才氣有個絕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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