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宮中,萬事用心些,本身保重。”她叮嚀道。
天子一身平常衣袍,正坐在案前與一名館人說話,見得他們出去,愣住。
徐恩不答,卻麵帶淺笑地看著她,“女君去看便知。”
“陛下。”徐恩又走出去,道,“丞相稱人求見。”
天子看著她,陽光灑在廡廊旁一樹晚開的李花上,暉光碎碎落在她的臉上。她的皮膚細緻瑩白,長眉的彎弧剛好,長長的睫毛下,黑瞳卻似潭水般深,彷彿能教人不覺沉入。
王縈愣了愣,瞅瞅徽妍,抿唇一笑,“情願。”
“我是想回長安,我喜好長安。”她說,“何瑁……”王縈咬咬嘴唇,點頭,“他既然有了彆人,我也不會再想著他。”
王縈倚著徽妍,過了會,輕聲道,“二姊,母親總想給我找個姊夫那樣的世家,可我早曉得,那樣的家門,我嫁不出來了。二姊,你說對麼?”
王恒道:“爾等莫說便是,過幾日我得了假就歸去看母親,到時本身與她說。”
天子看看王縈,淺笑,“我聽聞女君有一幼妹,當是這位女君。”
馬車出了城,便馳上了往東的大道。徽妍往回望,王恒一向在用力揮手,她莞爾,拉上幃簾。
天子卻不說話,目光微微移到她的鬢髮上,俄然伸手。
淩晨,徽妍與王縈告彆了長姊和姊夫,坐到馬車上,出發回弘農。
天子彷彿表情很好,看一眼徽妍,持續對王縈道,“未知女君到長安,所為何事?”
徐恩乾笑,瞅瞅天子,甚是不由衷。
徽妍道:“你入宮為郎是功德,母親若曉得定然歡樂,怎會怪你。”
“平準令丞?”天子看一眼徐恩。
徽妍怔了怔,俄然想起來,那是徐恩。
徽妍心中寬了些,摟摟她。
“女君。”不待她開口,徐恩道,“聞知女君返弘農,有位故交特地在驛館中備膳,為女君餞彆,未知女君之意。”
徽妍沉默了一下,低低道,“陛下本日來,就是特地奉告妾此事?”
徽妍不曉得這下該如何稱呼他,見他如此叮嚀,也隻得照辦。徐恩引著她在天子左邊的席上坐下,她心中惴惴,不知天子這是賣的甚麼心機,偷眼瞅瞅他,恰碰到天子也瞅過來。心蹦一下,她趕緊收回目光。
“恰是。”王縈高傲地說。
“女君不若再考慮。”他看著徽妍,神采還是隨便。
“但說無妨,閒談麼。”天子讓館人將一盤筍羹呈疇昔。
“做女史不好麼?”天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