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一收好釵子,便聽得門彆傳來了陣陣腳步聲,不由得心上一凜,昂首看去。
男人咬著牙,趕緊以最後一絲力量發揮異能,令宦娘能夠活解纜體,口中要求道:“我另有妻兒要養,小妹兒饒我一命!你可彆忘了,如果你殺了我,也要受罰,說不定還要被誅殺!”
宦娘強自安穩心境,細心籌劃,挑了個最穩妥的處所,盤腿而坐。她先是將釵子放在手心,凝睇了一會兒,厥後稍稍撥弄了一下荷葉和魚兒,便聽得啪嗒一聲,葉開魚動,暴露一個福字來。
門扇開合,勁風突來,惹得珠簾一陣朗朗作響。宦娘定睛看去,但見是個矮小男人,麵黃肌瘦,憨笑連連,兩隻手相互插到袖子裡去,微微有些駝背,口中說道:“哎呀呀,這天家的戲台子咋恁精美恁都雅啊!要不是趕上這災荒年,我能有這福分?”
一條湖草緩緩沿著他的胳膊盤繞起來,緊跟著又稀有條湖草密密麻麻地纏上他的手臂,緊緊地在他手上箍出道道血痕。漸漸地,血痕漸深,繼而鮮血淋漓,不住下淌。
諸位統領出的寶貝要麼極輕,照顧在身不易被帶走,要麼極重,便是力大無窮,搬走也有些困難。石碧出的是一隻耳璫,裴儉拿出的是一根毫筆,韋少雍則是一枚玉扳指,至於石赦,倒是命四五個男人齊齊抬了個金鼎出來,三足兩耳,飾有蟠螭紋和貪吃紋,煌煌灼灼,豪華難言。
那些湖草連著宦孃的血脈,現在驀地被拔斷以後,宦娘但感覺彷彿被人斷了筋脈普通難受,臂上分外有力,雙唇緊抿,痛苦不堪。
宦娘掃了眼其他人的寶貝,隨即轉過甚來,伸手去拿徐平局中的釵子,卻不防手剛碰到那釵子時,徐平卻驀地將釵子一收,緊緊攥住了她的手指。
宦娘地點的據點名叫做昇平館,地處皇城東麵,是一處製作的格外精美的室內戲台子。說它精美,主如果因為在屋子裡頭建了座小亭子,且頂上及四周牆壁的壁繪並非如平常宮所那般繪的濃雲蟠龍,頂上畫的是藤蘿架,架上紫藤蘿栩栩如生,格子之間還畫了碧色蒼穹及悠悠白雲,兩側則畫的是亭台樓台,丹簷紅柱。
珠簾裡,宦娘全神防備,盤腿端坐。珠簾外,那駝背男人插著袖子,在戲台的邊上坐了下來,也不管宦娘從不該答,獨自說道:“我們也都不輕易,還得陪著朱紫們玩這爭搶的戲碼。要不你就把那東西給我吧,我娘子和兒子都住在家屬司,我們統領說了,隻要我能贏,我娘子他們就能換個大點兒的地兒住,不消和人擠著。小妹兒,你感覺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