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拿根小木棍圍著那隻螞蟻畫圈圈,半晌才說:“給他看何為麼?他一定還懂海上的事?”
“真大人也冇見過真臘向西的海塗,他如何認得出?”
“胡女?甚麼胡女?”霍士其哈著嘴問道。四個女娃背後裡籌議好不睬商成也就罷了,可商成歌頌能夠討個胡女進門?這世上另有比這更荒唐的事情麼?
“姐,盼兒姐,月兒,另有我。”二丫就象在宣佈一件很了不起的大事一樣,很嚴厲很慎重地說道,“我們說好了,誰都不睬他。讓他一小我一邊呆著去!”
“拜托仲山大哥去探聽的。”二丫說。前幾天,孫仲山回到燕州,她就和月兒拿了幾張海圖,有泉州到真臘的,也有真臘往西去的,胡亂打散了交給孫仲山,讓他去找真薌辯白真偽。真薌已經確認了真臘東邊的海圖;西邊的海圖他冇見過,以是就冇有必定。不過真薌肯定這些都是海上輿圖。他還奉告孫仲山,這些圖多數是出自波斯人之手一一圖上的“蚯蚓”很象他在上京見過的波斯文。她還奉告父親:“三哥已經寫了手劄,讓我們在上京的分號儘快請個精通波斯筆墨的通譯過來。”
“……他一口咬定說,就是大秦國的蜜斯送的。”二丫說。
大丫點了下頭。二丫的脖子都紅透了,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隻圍著桌腿繞圈的螞蟻。
他記起來,前頭石頭在城外勾搭過一個女人;莫非大丫說的就是這件事?可這和姓丘的有甚麼關聯?
“那你們是如何打問的?”
“見過。”二丫梗著脖子氣呼呼地說。他出門有甚麼都雅的,值當得專門提一句?
他抿著嘴,絕望地搖了點頭。二丫他們也太異想天開了,想憑著這丟三多四的海輿圖下海贏利,怕是最後幸虧連根茅草尖都剩不下。
“天上掉下來的。本身奉上門來的。”二丫笑嘻嘻地說。
二丫的話,霍士其隻敢信一半。胡女桑秀返來脫籍的事他信實,可和尚要擺酒討小的事,他就毫不信賴。他轉頭問大丫:“如何回事?”
“冇有!”二丫說,“姓丘的本身說,他固然冇讀過書,但也曉得‘貧賤之交不成忘,荊布之妻不下堂’,以是他義正辭嚴地回絕了。他還說,這份輿圖就是那位蜜斯在他分開真臘上船時所贈,還說要在萬裡之遙的大秦冷靜地等待他一輩子。”邊說她邊撇嘴,明顯非常鄙夷姓邱的自吹自擂。
霍士其對勁地點了點頭。他很讚美地看著二丫。看來在燕州的這一年多,二丫也很長進,不再是當初在霍家堡的阿誰瘋丫頭了。眼下這女娃做事很有分寸,思慮也非常殷勤,比她娘和她姐都慎重很多。最可貴的是這份目光和判定,比很多男人還要強似幾分……他讓二丫把輿圖都收起來,問她:“這圖如何來的?”東西是好東西,可如果來路不正的話,這弟子意還是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