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扁起嘴不說話了。
這一下，不但大丫驚奇地望著父親，連方纔從高小三那邊把下海的事情探聽得明顯白白的二丫也有些懵頭。她既驚奇又佩服地望著父親，半晌才訥訥地說：“您，您是安曉得這些的？您……您也做過海商？”話一出口，她頓時曉得本身說錯了話，特長捂著頭，縮頭耷腦地讓父親拿扇柄在頭頂上敲了一下，問，“那您從那裡傳聞的？”
“海輿圖。”
坐在小凳上的霍士其被她扒拉個趔趄，半燙的茶湯都灑到手上，從速把茶盞轉了個手，斜了女兒一眼：“喊‘娘’也冇有效，不準就是不準。”他接過大丫遞過來的濕手巾抹掉手上的茶湯沫子。“你不懂這買賣的短長……”
“不可！”霍士其倉猝說話。他必須禁止女兒的猖獗行動。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二丫把錢砸進水裡！這但是真真正正地砸進水裡！何況據他所知，泉州出海的商路彷彿就隻要兩條，向北去***和東倭，向南去大越和真臘，兩條都是熟途，大趙海商揚帆下海千舟競發，十九都是走這兩條路。兩條路四個處所，到處的草皮都被大趙人踩得密密實實，那裡能剩下多少贏利機遇？還不如守著貨棧老誠懇實地做點陸路買賣。
“貨棧現在冇有帳債，連馱馬帶屋子地甚麼的，能賣上六千貫。娘點了頭，拿六百貫出來，月兒那邊還能拿出三千多。這就差未幾一萬貫了。如果六伯伯也甘心，他起碼能出一千貫。再雜七雜八地湊湊，”二丫掰動手指頭一樣一樣地邃密策畫了一回，最後仰臉昂然說道，“一萬兩千貫，我們就下一回大海！”
“那我們還是做海商算了。”二丫說，“就是您的那句話，那麼大本錢乾放著，本身就是虧本。撤分號的事已經定了，銀錢集合到上京，小三哥就預備下泉州。聽您的，我們不投……投石問路了，直接買或者租兩條大船，再請一兩個高超的大海匠，裹個商隊就下海。”
一樣是旱鴨的霍士其也冇有聽出女兒話裡的大訛奪。不過，憑著天生的奪目和經曆世事作養出來的見地，他一針見血地指出，這些是女兒的妄圖：“跟彆人下海跑船學本領，不曉得要學到哪年哪月去了。那麼多本錢放在那邊既不贏利又不動用，這本身也是在虧蝕。”那樣還做甚麼海商？不如去買地盤。
二丫這一回是真的不說話了。她曉得，父親的話有些誇大，但是高小三和帳房姚先生都說，泉州下海的船，出去時是十條，返來時少個三兩條的事情，實在很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