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成在上首位坐了,又讓其彆人都坐,端了杯茶湯漸漸希溜。
關繇苦笑一下說道:“冇水啊。從啟明四年山外的蠻蠻河斷流開端,東邊這一大片處所就比年乾旱,越靠近草原的處所就旱得越短長。西馬直還好點,雖說西河一年四時隻要兩季半有點水,可老是有水啊……進山裡便不成了――人都喝不敷,那裡另有水來澆地?就是因為缺水,垂垂地商隊軍馬都不走這條道了,路也就蕭瑟了,沿途靠著驛道發財起來的村寨也就都破敗了,有體例的人家都朝南遷,冇體例的……”他兩手一攤,無可何如地一笑歎口氣。
商成接著說道:“戰利品裡刀槍兵器填報實數,賦稅隻報一半――錢二百二十緡,再加個百十文的零頭,糧食四五十石,種類胡亂填。騾馬隨便寫個十匹八匹就成。至於金銀金飾都不報了,分給將士們。戰死的帶傷的邊軍一概厚恤,鄉勇對比邊軍例減兩成優撫。記取,這些與大寨和邊軍批示使司下來的誇獎是兩碼事,各算各的。草原馬都留邊軍,其他牲口關尤兩家一家一半,老關你本身去分撥。幾個匪賊擄來的女人要彆離查問清楚家裡狀況,發給盤費,找可靠人送她們歸去。幾個突竭茨女人……”他皺起了眉頭。這個最費事。拿這些女人再換馬匹當然是最好的體例,但是事情捅出去他就要吃不了兜著走――“私通外族擄掠人丁”這條罪殺他都夠了。可白白把這幾個女人送歸去……說實在話,他是真不甘心。正枯眉釦眼地想主張,孫仲山說道:“能夠讓她們留下。”
“砍了,首級送去北鄭。敢通匪,這就是了局。”
關繇道:“說多也未幾,畢竟都是祖上傳下來的地盤,那裡是能說丟就丟的?並且現在地步也賣不起代價,騰挪不出遷家的用度,誰敢拖家帶口地去南邊餬口路?也就隻要那麼幾戶人家能如許做,在南邊的端州燕州重新購置家業,這邊就留一兩小我主事……”他說著說著俄然黑下臉,轉臉望著寨子中間那根旗杆,眼睛已經暴露凶光。“盧家就是這類有本領的人家,十多年前花大代價在燕州買了畝勳田,又攀了門‘高親’,現在在燕州府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了……”
包坎一麵幫他剝身上濕漉漉的袍子,一麵說:“石頭和錢老三在前麵匪賊的糧錢庫裡。”又從懷裡摸出傷藥生布遞給關繇,“幫手拿一下”,手指在商成傷口四周連掀帶按,末端一句“傷了兩根肋骨”,就拎了水葫蘆洗傷口,再灑上傷藥,用生布條連肩膀帶胸口來回裹了幾匝,用力打個結,渾不在乎說道:“小傷,歇十天半個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