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綺節點點頭，靈巧道：“阿爺，我膽量大著呢！一點都不怕。”
一麵說著話，一麵走進裡間房裡。
忙不迭爬起家，披了件綠地金花毛青布夾衫，穿上繡鞋，提著蔥黃畫裙子一角，蹬蹬蹬跑下樓。
進寶在一旁道：“官人，是十一下。”
李子恒氣得神采漲紅，一拍案桌：“楊家人憑甚麼這麼說三娘！還講不講理了！”
“就憑她是天保的娘。”李乙把油燈放在桌上，瞪了李子恒一眼，“這事我內心稀有，你彆跟著瞎努力兒！”
樓下八仙桌前，進寶正把高大姐斥責李綺節的事情講給李子恒聽。
李子恒鬆了口氣，取出兩串銅板：“你是楊家九郎吧？勞煩你了。”
李綺節半躺在板車上，背靠一隻空竹簍，身前壓一層厚厚的棉被，頭上罩著兜帽，看不清外邊的景象，一起走來，都能聞聲嚶嚶泣泣的哭聲。
寶珠瑟縮了一下，不敢再吭聲。
李子恒對李綺節搖點頭。
喧鬨沉寂的秋夜，頃刻到處喧鬨，公雞在竹籠裡長鳴，野狗在街邊狂吠，彷彿白天。
寶珠急得直頓腳：“三娘快些，牛車已經套好了，官人讓我們連夜出城。”
夢裡的高大姐凶神惡煞，爪子鋒利非常，攥著她的頭髮用力扯，“嘶啦”一聲，扯下一塊帶血的頭皮。
進寶把燈籠掛到桂花樹的枝杈上，照亮全部院子，幫著卸貨。
藉著房頂漏下來的月光，李綺節看清寶珠的臉：神采惶急，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