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瑤道:“想是想的,但是,疇前姑母們也嫁過來了,想想也就不怕了。”
棘門到了,黃歇與太子橫上馬,楚軍兩邊分開,楚王槐走上馬車,邁向高台。
嬴稷又問:“嫁這麼遠,會不會想家?”
羋月道:“王兄想得當真殷勤。”
魏冉有些躊躇,頓了頓足,道:“你回稟太後,就說我有要事要辦。”
嬴稷隻感覺詞窮,搜刮枯腸儘力找話:“你父王……喜好你嗎?”
“重修商君之法,凡違法者皆依律措置。由樗裡疾主持清理井田,開阡陌封疆;由魏冉主持清查兵籍,確認軍功勞位;由庸芮主持清查戶籍,編訂戶口,重定賦稅;由唐姑梁主持公佈標準衡器,同一度量衡;由司馬錯主持蜀中事件;由白起主持練兵與蠻夷等族易俗等事;羋戎、向壽主持與楚國黃棘會盟之事。”
黃歇緩緩走出,看著魏冉的背影,再聽到隔牆傳來的絲竹之聲和楚王槐的笑聲,墮入了思考。
嬴稷聽她提到“姑母們”,神采微變了一變問:“你,可傳聞過惠文後……”他說到一半俄然住嘴,歎道,“算了,你還是不必聽了。”
羋瑤已是羞得想縮回擊去,自慚形穢地低下頭,含淚道:“是不謹慎被木刺紮中,不敢叫太醫,厥後就……”她怯生生地昂首,“大王,您不要看了,很醜的!”
魏冉不甘心腸向牆內看了一眼,終究還是跟繆辛一起分開了。
羋瑤羞怯道:“我不怕刻苦,隻要能夠讓我母親過上好日子……”
羋月嘲笑:“我說你想乾胡塗事,幸而我叫繆辛存眷你,免得你真的打動起來……”
羋瑤臉一紅,低聲道:“諾。”
嬴稷和羋瑤站起,又走到羋月麵前施禮,羋月亦點頭讚道:“往迎爾相,承我宗事。佳兒佳婦,繁我子孫。”
黃棘,秦楚會盟台。
黃歇沉默地看著這王族兄妹之間的靠近之態,卻深深地升起一股不安之感。
魏冉大怒,詰責她:“莫非你真的健忘殺母之仇了嗎?”
鼓樂高文。兩國國君高舉酒爵,祭拜六合。
嬴稷有些動容,這場婚姻原非他所願,隻是一場政治買賣,但他畢竟還年青,這畢竟是他的嫡妻,冇有男人不對此慎重以待的。他也曾經充滿神馳,到現在變成完整的政治安排,一開端不免也有些衝突。及至入了洞房,見羋瑤純真仙顏,不由得略動了顧恤之心,聽她說到舊事,更覺同病相憐:“本來,你也吃過如許的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