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尚急了,上前道:“老令尹,現在屈原又想把當年吳起的那些法律重新翻出來,此事千萬不成啊。你我都是出自羋姓分支,朝堂一半的臣子都是出自羋姓分支,這楚國雖是羋姓天下,卻不是大王一小我的,而是我們統統羋姓嫡支分支的。我等生來就有封地爵位官職,如果廢了世官世祿,把那些卑賤的小人、他國的遊士汲引上高位,那些人冇有家屬冇有封地,天然就冇有底氣冇有節操,為了圖謀繁華都是不擇手腕的,不是挑起爭端,就是奉迎大王,到時候楚國就會大亂了……”
本是用心假裝壁上觀的昭陽,到此時不得不展開眼睛嗬嗬一笑,道:“屈子,是老夫奉告他的。”他站起來走向正中,向楚王槐拱手道:“大王,以老臣所見,五國民氣不齊,隻怕合縱難成。不如靜待觀變如何?”
黃歇臉紅了道:“夫子――”
張儀一驚,回過神來,朝著秦王駟恭敬地拱手:“是。”
屈原神采慘白,閉目無語,俄然瞪眼靳尚道:“秦人好算計,好詭計。老夫不明白靳尚大夫隻是一個下大夫,如何竟能夠比我們這些上卿還更曉得諸國這些秘聞戰報?”
昭陽聽了心中一動,卻打個嗬欠道:“也無你說得這般嚴峻吧。”
屈原憤然道:“五國使臣齊聚郢都,楚國正可為合縱長,這是楚國多麼的光榮。與秦國締盟,乃百害而無一利,憑甚麼楚國棄牛頭不顧而去執雞尾?”
以是這一夜,很多人都是很忙。
這話正打中昭陽的心,他沉默半晌,方緩緩道:“魯國當年宗族當道,孔子曾經建議削三桓,以減輕君權,成果三桓削了,君權強了,可守邊的封臣冇有了,國境也就冇有了保衛之臣,因而魯國就此而亡。齊國當年一心想要強大,大量重用外臣,成果齊國固然強大了,但薑氏王朝卻被外臣田氏給代替了。”
靳尚強抑著衝動,恭敬隧道:“是。”
靳尚卻不由苦笑道:“公子疾談笑了,靳尚戔戔一個下大夫,便是想豪華,也無這等本錢啊。”
屈原輕歎道:“威後不慈,現在宮中流言紛繁,令尹為此也大為大怒。如果威後難堪於九公主,老夫當請令尹出麵,為你關說。”宮中一名公主遇險,一名公主“中邪”,而這個“中邪”的公主還曾經失口說出威後令她殺人之事,宮中流言,不免也傳到了宮外去。令尹昭陽為此事還特地進宮與楚王槐好好地“交心”了一次。屈原知昭陽並不愛多管這類事,但有此事在前,如果說動昭陽脫手互助,便多了幾分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