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尚昂首看去,見昭陽隻穿戴休閒的常服,連冠都已經去了,懶洋洋地打個嗬吹,對靳尚道:“你有何事,快些說吧,老夫明日還要早朝,年紀大了,睡得不甚好,若無首要的事,休要擾我。”這穿戴常服見的,不是極密切的親信,便是極不消給麵子的客人,靳尚此時,天然是屬於後一種了。
屈原道:“不錯。子歇,此事忙完,也應當給你籌辦婚事了吧。”
樗裡疾還讚他說道:“大夫這府中到處清雅,低調內斂,與楚國其他府第的豪華張揚比擬,卻顯得清雅不凡。”
屈原拿起最後校訂之稿,嗬嗬一笑,道:“我楚國邊境大於秦國,根底深於秦國、人纔多於秦國,若能實施新政,必將稱霸諸候。”
此時朝堂上,兩派人馬早已經吵成一鍋滾粥,但是屈原和昭陽兩人遠遠地站著,雙目對視,兩人的眼神已經通報千言萬語,卻誰也冇有說話。曾經商定聯袂推行新政的兩代名臣,在這一刻時,已經分道揚鑣。這殿上戔戔數尺間隔,已成通途深淵。
屈原一驚道:“靳大夫的意義是,我們應當交友秦國?”
昭陽再度半閉著眼睛,隻是伸脫手來帶著親熱地拍了拍靳尚的肩膀道:“冇想到啊,下大夫中竟然也有你如答應貴的人才。明日就隨老夫進宮吧。”
樗裡疾道:“這個機遇就在徹夜。”
靳尚慢條斯理地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來道:“臣這裡頭有個秘報,傳聞韓王前日已經奧妙與秦國締盟,恐怕數日以內,韓國使臣就會立即分開郢都。再者,臣傳聞明天魏國使者也因為魏美人在宮中受刑慘死之事,已經遞交國書,要求措置鄭袖夫人。臣又傳聞齊國和燕國因為邊疆之事,打了一場小戰。秦趙兩國的國君均是死了王後,均有言要與我楚國聯婚。但是秦國的使臣將聘禮都送來了,趙國的國君不但冇有來求婚,反而傳聞方纔將吳娃夫人扶為正後……各位,還需求我再說嗎?”
屈原點頭道:“如果新法能夠推行,大利於楚國,則必定招來朝臣和勳貴們的痛恨,老夫但求不象吳子、商君那樣死無全屍便可。”
樗裡疾道:“大夫之才,如錐在囊中,隻是欠一個機遇揭示罷了。”
一行人,就此分開郢都,留下的,倒是早有預謀的狼籍局麵。
第二日就是大朝之日,這一次的大朝日,要議定是與韓趙魏齊五國合縱,還是秦楚連橫締盟。
老令尹,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一起推動新法,一起為了楚國的大業而儘力嗎,你現在俄然竄改態度,這是為了甚麼?你這是受了小人的鼓惑,還是你一向就在騙我?你這是內心扭捏,還是另有好處衡量?在你的眼中,到底是國重,還是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