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他特地陪著母後遊園儘孝,亦是為此。
嬴柱一臉的不平氣:“何止是兒臣,這些年來,大哥身為太子卻常作人質,等大哥不在了,太後又遲遲不肯立我為太子。她內心是如何想的,群臣莫非不明白嗎?早就有人群情紛繁了!”
不曉得為甚麼,母後不但不喜好他的宗子嬴棟,乃至也不喜好他的次子嬴柱,但是,他的兩個異母弟弟涇陽君嬴芾和高陵君嬴悝卻深得他母後的喜好,的確是寵嬖非常。
唐棣道:“你是太後的孫子,當以孝道為先。彆人如何說,是彆人的事,你不用心抱恨念,要記得‘誠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獨也’。想要言行上不可差踏錯,你內心就更應當不怨不惘。”
羋月打斷了他的話:“有甚麼民氣不穩的?就算天下不穩,我們這秦國,還是穩穩的。”
唐棣勉強笑道:“大王過獎了。”
嬴柱道:“兒臣、兒臣還要如何做啊?兒臣做得再好,太後眼裡也冇有兒臣啊!”
卻在此時,聽得一聲清脆的喝彩:“姑祖母――”
夜晚,嬴稷倚在榻上,唐棣為他捶著腿。嬴稷長歎一聲道:“寡人老了。”
羋月看著這個天真活潑的少女,眼中充滿了對統統孫輩均未曾有過的慈愛,笑嗬嗬地摸了一把她的脖子,嗔道:“你這孩子,但是又去跑馬了?”
嬴柱道:“太後最倚重的是穰侯和華陽君,太後最信賴的是上大夫庸芮,太後最寵嬖的是涇陽君與高陵君,最能討太後喜好的是華陽君的孫女羋葉,最能奉迎太後的是男寵魏醜夫。太後最喜好的是那支玉簫,太後最想要的是和氏璧。”
以是,為了能夠讓嬴柱成為太子,他會不吝統統代價。
這是嬴稷決然不能容忍的事。在義渠王身後,他能夠埋下舊怨,視嬴芾和嬴悝如親弟,但這大秦江山是他嬴家天下,他是千萬不能讓義渠血緣來玷辱的。
唐棣道:“不會的,母後不至於胡塗到這類境地……妾身講錯,妾身有罪!”
唐棣淺笑。
唐棣道:“不錯,太後族中孫侄雖多,可她卻獨獨喜好葉兒。子柱,你可知你的原配死了好幾年,為何我至今未替你再聘下正妻嗎?”
此時,當他扶著母後遊園的時候,他的腳步是沉重的。他的父親惠文王活了四十多歲,他的祖父孝公亦隻活了四十多歲,便是宗族中壽數較長的樗裡疾,亦隻活了五十多歲,而他近年來,也深覺身材不適,極恐本身的壽數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