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姝聽到這一番話,猛地展開眼睛,卻看到秦王駟已經向外走去。她現在身懷有孕,隻不過為本身的母族爭一下意氣,為何秦王對她如此不諒解不寬大,乃至還要用這類熱誠之至的伎倆來懲罰她,剝奪她主持後宮的權力?當下兩行眼淚流下,她用力坐起,向著秦王駟的背影急喊:“大王……”
羋姝卻因為晝寢甚久,到夜間反而不易睡著,翻來覆去間,彷彿模糊聽到了樂聲,便問玳瑁:“傅姆,內裡是甚麼聲音?”
魏冉卻倔強地杜口不言。
秦王駟已然會心,心下暗歎。這一步他不想邁出,現在倒是不得不邁出了。早在剛開端曉得羋姝有身時,他就想過,後宮事件繁多,如果羋姝不熟諳環境又有人拆台的話,必會因為過於勞累而傷及胎兒;但如果就此讓她安胎,又恐其心不安,思慮傷身。但是王後本日的行動,讓他絕望,更讓他擔憂,終究讓他定了心機。當下便道:“王後既然要安胎,後宮除王後以外,位分最高當數魏夫人,就由她來主持後宮吧,何況她也有經曆。從本日起,妃嬪們來向王後存候,都不必見了,隻在門外問安就是。王後必須安臥養胎,無寡人之令,不得分開椒房殿。”
羋姝神采躊躇,道:“可我承諾過她,不讓她為媵……”
羋姝似觸電般猛地坐起:“季羋?”
魏冉點頭,吭哧吭哧地說著:“我記得,娘給我唱歌,娘整夜抱著我哄我睡覺……但是有一天我醒過來,就再也找不到娘了……阿姊,娘到底去那裡了?彆人都說她死了,她若不是殉葬的,那她是如何死的?”
玳瑁的神采更加丟臉,稍一躊躇,便讓羋姝看了出來。羋姝便號令道:“傅姆,你莫要欺我!”
魏冉似模似樣地點點頭,道:“曉得,講的是殉葬。”
玳瑁亦是曉得此事,忙粉飾道:“王後,是風吹動樹葉的聲音。休要去管它,您現在懷著小公子,好生安息纔是。”
不想魏冉低下了頭,還是不說。
羋月渾身一顫道:“你,還記得娘嗎?”
玳瑁被她哭得心都軟了,見她黃著臉兒,甚是不幸,心中一個動機迴旋很久,衡量短長,終究還是將主張說了出來:“體例倒是有,可就是不曉得王後您願不肯意。”
玳瑁又細細講解道:“孟昭便再得寵,但是那日見禮之時,您也看到了,她實不是魏夫人的敵手。要對於魏夫人,唯有季羋。現在她欠的隻是位分,隻要她獲得後宮的位分,當時候王後便有來由壓服大王,讓季羋代您主持後宮,讓那魏氏賤婦空歡樂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