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姨娘和二老爺住在另一個小院裡,二老爺住正房,她在西配房裡安息。
她好整以暇坐在床劈麵的圈椅上,伸手指了指秋林,笑道:“這個蠢丫頭,不曉得這防備風寒的藥還分給誰的,直接端了一碗就給我送去了。厥後才曉得……”
杜明心大抵有了判定,宿世此生秋林隻怕都是可巧拿了那碗藥的人。不然到現在她冇喝藥,又要去找劉姨娘,秋林應當非常慌亂纔對,而不是麵前這般忙不迭地應是。
“那碗藥,為甚麼要給我?”
“有勞二女人了,我,我已經睡下了,有甚麼話明日再說吧!”
女人明顯才十七歲,眼中的氣勢卻一年比一年強,莫非這就是江先生教出來的功績?
“快,快去瞧瞧!”劉姨娘醒過神後,神采刹時變成不普通的潮紅,用力推著身邊的丫環,“還愣著乾甚麼!你,你去瞧瞧大女人!另有你,從速叫人去請大夫!”
夏葉心中一凜,看看杜明心嚴厲的神采,也冇多問,順手取了幾樣好的珠飾,便帶著人倉促去了杜明妍那邊。
一聞聲這聲音,杜明心更有掌控了。
此時秋林拿了蜜餞返來,剛要問夏葉,卻被杜明心叫住:“把方纔你去那邊拿藥的過程跟我說一遍。”
杜明心定定地看著這碗黑乎乎的湯藥,上輩子裝它的是個白底青瓷碗,這輩子換了個紅釉纏枝花的。
“我也怕牙疼。”劉姨娘也想像她那樣肆無顧忌地笑,可終歸掛記女兒,隻是在臉上扯出來一個比哭還丟臉的模樣。
至於父親……
裡頭的人聲刹時停了下來,半晌後才聞聲劉姨娘顫聲問道:“是誰在外頭?”
“先放著吧,我這會兒不想喝。”杜明心錯開了眼,淡淡地說道。
話說到這個境地,杜明心早已明白了。她垂下眼瞼,心中涓滴冇有得來全不費工夫的高興。
劉姨娘能在杜二老爺的後院裡叱吒風雲這麼些年,憑的當然不但僅是一張姣好的麵孔。不管女兒現在如何了,眼下她是甚麼罪惡都不能認的。
耿姨娘與杜明淑母女二人一貫脆弱怯懦,與世無爭,此時隻怕已經睡下了。想想耿氏與沈氏的主仆情分,這碗毒藥不會是那邊來的。
杜明心蹙了蹙眉,宿世如何冇發明秋林如許蠢,如何連最起碼的察言觀色都不會?
秋林低了頭,不怪她眼頭不亮,隻是乍覺得杜明心汲引她,想趁熱打鐵表表體貼女人的一顆心罷了。
“你現在隨我去劉姨娘那邊,若你還想在我身邊服侍,到時候就順著我的話說。如果出了甚麼岔子,莫說是你,就是你老子娘也落不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