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春草警悟地問道。
“吱呀”一聲，門開了，外頭站著個十歲出頭的小女人，身後帶著個比她更小些的丫環。
“巧舌令色！”二老爺冷冷地哼了一聲，上高低下地打量著本身獨一的嫡女。
“父親，”杜明心回回身接過夏葉捧著的大承擔，雙手舉過甚頂，奉與二老爺，“這些年來女兒不在您跟前奉養，思念父親之餘，做了這些衣衫鞋襪……女兒走後，權當給您留個念想。”
這耿姨娘本來是沈氏的陪嫁丫環，被二老爺看入了眼。沈氏各式禁止，卻惹得二老爺倔脾氣上來，直接某天偷摸著強要了她。沈氏無法，隻好給耿氏擺酒開臉抬了姨娘，卻冇想到本身命薄至此，年紀悄悄就放手人寰，留下府裡這些個要仰賴她庇護的人。
杜家大老爺擔當了父親聰明的腦袋，科舉宦途一帆風順，現在官居正四品大理寺少卿。
“罷了，由她去吧。”杜明心笑道，“跟著我去莊子上，可不如同被髮配放一普通？好輕易出了縲絏，人家想去看看爹孃也是應當。”
“你另有臉返來？”二老爺陰惻惻地說道，“莊子上麻繩、水井多得是，再不然你連一條汗巾、一把剪子也找不到？”
夏葉咬牙切齒地說道：“在莊子上懶著也就罷了，返來了也不曉得給女人裝裝臉！”
當夜杜明心便帶著人住進了佛堂。隻不過，因著老太太在都城住，杜家無人常來燒香禮佛，裡頭冷屋冷炕，還積了一層灰塵。
“父親。”杜明心拖著將近散架的身子，端端方正地跪在正房地上。
杜明心轉念一想便笑道：“約莫是三妹，快請出去。”
二老爺不是個殺伐定奪的人，要他立時拿出來個主張實在難堪了。他想了想，感覺杜明心說的也無不當之處，就揮揮手讓她下去了。
杜明淑紅了臉，小聲道：“二姐莫怪，姨娘也想過來看你，可實在是……”
入夜，夏葉正奉侍著杜明心歇下，內裡卻傳來悄悄的拍門聲。
幾天後，杜府來接杜明心的馬車到了。木頭車輪軲轤軲轤響，她撩開簾子，看著越來越遠的嵩山，捂著心口被暖熱的玉佩，竟不知有多少酸澀，多少忐忑。
夏葉一麵叮嚀人燒炕、掃塵，一麵問道：“秋林那蹄子呢？如何方纔出了正院就不見她了？”
崔嬤嬤留在屋裡冇出來，等杜明心出來，她接過承擔，翻看著那兩雙鞋子，心中非常感慨：“這麼些年了，素馨的針線一點兒也式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