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傷的那二人是天子親衛,不日當會有人來尋你報仇。”
誰知謀儘人事,仍抵不過天命輪轉。她還不知到底哪個和尚是晉王,隻一夕的時候,策畫被儘皆碾得粉碎。馮管事回到開封府,定然會將本身一夜未歸的事情奉告父親。
方丈搖了點頭,微淺笑道:“不,你做得很對。和尚習武,原為護法強身,可若不能鋤強扶弱,那也算不得是佛法正道。我少林乃千年禪宗祖庭,不是幾個朝廷鷹犬能撼動得了的。”
如生輕手重腳地回禪房清算了兩件換洗的僧袍,拿上積累下來的幾個錢。他摸了摸懷中的信還在,手指觸碰到那塊自小就帶在身上的玉佩,耳邊響起了杜明心歡暢的聲音:“……這個說不定是你爹爹給你孃親的定情信物呢!”
杜明心正懵懂不知情由,就在上京路上被身邊的丫環秋林一碗湯藥送了性命。
“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長跪讀素書,書中意何如?上言加餐飯,下言長相憶。”
如生放下心來,正要自請去戒律院受罰,卻又聽方丈緩緩說道:“如生,你自幼在寺裡長大,現在已有一十五年。你多次請受具足戒,我卻都冇有允準,可知是何原因?”
如生聞聽此言,如遭雷擊。他驀地昂首,痛苦地問道:“您是要將我逐出師門?”
“還請杜公子指教。”
如生擦了把眼淚,慎重地向方丈磕了三個頭,拿起那封信便要回身拜彆。
為體味開宿世的仇怨和迷惑,五年來杜明心成心交友少林寺的和尚,隻盼著能與那位晉王爺瞭解於微,今後好解了她的性命之憂。
內室當中,月光灑了滿地。
“如生,你的命數不在佛門。”
杜明心盤腿坐在床上,直愣愣地看著地上的磚縫入迷。
“女人,來把藥喝了。”一個四五十歲的嬤嬤端了碗黑乎乎的湯藥出去,“車到山前必有路,先把身子養好,不然做甚麼也是白搭。”
“真是個笨和尚!你跟著烏有先生讀書,莫非不知‘雙鯉’的典故?”
“你……”方丈垂憐地看著一臉虔誠的如生,還是狠狠心將話說了出來,“固然你自小長在寺中,卻還是是塵凡中人,冇有佛緣。我本來想過些光陰再與你交代,既然出了此事……”
宿世,她聽聞陳元泰麾下有一員虎將,身負絕世武功,又熟知兵法韜略,被他收為義子,功成以後加封晉王。
她接過藥碗,一飲而儘,拿帕子擦了擦嘴角,鼻頭紅紅地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嬤嬤這話說的不錯。你們自去安息吧,我冇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