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橋關北與遼報酬鄰,素無關河為阻。往歲六宅使何承矩守瓦橋,始議因陂澤之地,瀦水為塞。欲自相視,恐其謀泄。日會僚佐,汎船置酒賞蓼花,作《蓼花吟》數十篇,令座客屬和,畫覺得圖,傳至京師,人莫喻其意。自此始壅諸澱。慶曆中,內侍楊懷敏複踵為之。至熙寧中,又開徐村、柳莊等濼。皆以徐、鮑、沙、唐等河,叫猴、雞距、五眼等泉為之源,東合滹沲、漳、淇、易、淶等水並大河,因而自保州西北沈遠濼,東儘滄州泥枯海口,幾八百裡,悉為瀦潦,闊者有及六十裡者,至今倚為藩籬。或謂腐蝕民田,歲失邊粟之入,此殊不然。深、冀、滄、瀛間,惟大河、滹沲、漳水所淤,方為美田;淤澱不至處,悉是斥鹵,不成種藝。異日惟是堆積遊民,刮堿煮鹽,頗乾鹽禁,時為寇盜,自為瀦濼,奸鹽遂少,而魚、蟹、菰、葦之利,人亦賴之。
熙寧中,黨項母梁氏引兵犯慶州大順城,慶帥遣彆將林廣把守,虜圍不解,廣使城兵皆以弱弓弩射之,虜度其勢之所及,稍稍近城,乃易強弓勁弩叢射,虜多死,遂相擁而潰。
狄青為樞密副使,宣撫廣西,時儂智高守崑崙關。青至賓州,值上元節,令大張燈燭,首夜燕將佐,次夜燕參軍官,三夜饗軍校。首夜樂飲徹曉,次夜二鼓時,青忽稱疾,暫起如內。久之,令人諭孫元規,令暫主席行酒,少服藥乃出。數令人勸勞卒客。至曉,各未敢退。忽有馳報者雲,是夜三鼓,青已奪崑崙矣。
陝西因大水下大石,塞山澗中,水遂橫流為害。石之大有如屋者,人力不能去,州縣患之。雷簡地為縣令,乃令人各於石下穿一穴,度如石大,挽石入穴窖之,水患遂息也。
寶元中,黨項犯塞,時新募萬勝軍,未習戰陣,遇寇多北。狄青為將,一日儘取萬勝旗付虎翼軍,使之出戰。虜望其旗,易之,全軍徑趨,為虎翼所破,殆無遺類。又青在涇、原,嘗以寡當眾,度必以奇勝,預戒軍中,儘舍弓弩,皆執短兵器。令軍中聞鉦一聲則止,再聲則嚴陣而陽卻,鉦聲止則大喊而突之,士卒皆如其教。才遇敵,未接戰,遽聲鉦,士卒皆止;再聲,皆卻。虜人大笑,相謂曰:“孰謂狄天使勇?”時虜人謂青為“天使”。鉦聲止,忽前突之,虜兵大亂,相蹂踐死者,不成勝計也。
《莊子》曰:“畜虎者不與全物、生物。”此為誠言。嘗有人善調山鷓,使之鬥,莫可與敵。人有得其術者,每食則以山鷓皮裹肉哺之,久之,瞥見真鷓,則欲搏而食之。此以所養移其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