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瑭被茶杯砸中,卻若無其事,持續說道:“臣再來講‘甘誓’,請陛下當真聽書……”
朱厚照氣得夠嗆,卻又被師生乾係阻住,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措置。
但冇有官員對此心生不滿,天子能來上課已經很可貴了,早退半個小時又算甚麼呢?
朱厚照此時肝火已消,望著跪伏於地的何瑭,的確又好氣又好笑,竟然莫名其妙的對何瑭心生好感。但又抹不上麵子,假裝肝火沖沖的模樣,嘲笑著回身拂袖而走。
何瑭聞言大喜,當即跪地叩首,非常樸拙而恭敬道:“臣,謝陛下恩情!”
傅珪說道:“陛下已將《四書》、《詩經》、《禮經》學完,本日無妨講《書經》。”
朱厚照非常欣喜,冇想到翰林院另有這般人物,頓時笑問:“卿乃何人,現居何職?”
眾臣等候多時,天子與莊妃終究駕到,也就早退了兩刻鐘罷了(明朝一刻鐘為14分24秒)。
何瑭道:“臣一日不敢健忘。”
這個反應完整出乎世人料想,朱厚照刹時感受入彀了,此人本日就是來尋求外放的!
冇體例,這位先生太出眾了,蓬頭垢麵想不引發重視都難。
莊妃說:“何修撰,請服膺本日之言,做一個造福於民的好官。”
莊妃蒙著麵紗,並且把整張臉都矇住,現在就坐在天子身邊。
朱厚照說:“前次講到那裡了?”
朱厚照氣憤至極:“朕冇有如許的教員!”
莊妃俄然開口:“天子哥哥,我固然冇讀過幾本書,但也曉得唐太宗和魏征的故事。此人固然胡說八道,但陛下乃賢明聖君,怎可與他普通見地?何不效仿唐太宗,臨時容忍此等胡塗臣子,讓他回家好生檢驗本日錯誤。”
何瑭起家離席,大搖大擺走到天子劈麵,毫無端方的盤坐於地。
“何修撰開講吧。”朱厚照說。
聽得此言,朱厚照本想要順坡就驢,不再跟何瑭計算,成果何瑭卻不依不饒。
何瑭麵對天子的氣憤,侃侃而談道:“一國之君,該當‘修身、知人、安民’。陛下荒唐無稽,可否修過己身?滿朝小人橫行,但是知人善任?天下流民四起,可知甚麼是安民?君主有九德。一曰,寬而肅。陛下該寬時不寬,該肅時不肅,此一無德也!二曰,柔而立。陛下脾氣剛烈,且又易被讒言誤導。此二無德也!三曰……”
接著又是為政,《尚書》申明君不能貪汙安閒、放縱吃苦,應當兢兢業業。明君不要虛設各種官職和機構,應當讓有才德之人來完成政事。君臣之間應當相互尊敬,同心同德……朱厚照全數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