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客歲,劉淵之子劉聰攻破洛陽,將永嘉帝擄走,乃至中原無主。本年,司馬鄴雖在長安被奉為皇太子,晉室得以苟延殘喘。可這時的長安,人戶不敷百,公家和私家的車馬聚在一起不過四乘,百官上朝無朝服朱印,隻是一個空頭翻號罷了。四周又儘是虎狼環伺,朝庭已是泥足深陷,導致王令難出長安,如此晉室,又豈能逃脫被分噬的運氣。
北麵的晉室,顛末端八王之亂的陣痛,國力日漸衰弱。氐族李特、匈奴劉淵順勢而起,接踵立國,而其他諸胡亦都砥礪著刀鋒以待光陰。
衣冠南渡,棄中原大地而走,旦凡有識之士皆知晉室垂死!
擺佈皆不知,便有侍從拉住人扣問,問了半天,偏生那核心的男人也大多隻是看熱烈的,答得仍舊不清不楚。
說話之間,他的車上已被擲了很多的生果香囊,此中另有些擲到了他的頭上。此人隻得再次苦笑而大呼:“各位娘子看清楚,我不是衛叔寶!”
你燃你的烽火烽火,我自飲我的綠蟻酒,兩不相乾。
“就說嘛,水清玉潤的衛叔寶,如何會長成你這個德行!”
王導笑道:“賀翁何必與滿城女子去爭,茂弘早已派人去渡口相接,賀翁如有興,徹夜無妨秉燭夜談,如何?”
便在此時,從那牛車內鑽出小我,神采鎮靜的大喊:“莫急,莫急,哎喲,我不是衛叔寶,不要亂扔!”
“也好!”賀循點頭而應,心中卻知,這蕭氏與袁氏為避客歲永嘉之亂而至,不似王氏自司馬睿南渡便舉族相投的交誼。征僻兩氏後輩為官,也實在讓人頭痛,如果給得輕了,恐其反生嫌隙。還是依製,由中正評合吧。歸正,這事對江東士族來講,有弊而有利,便由得王氏去折騰也好。
“你不是叔寶?那叔寶呢……”
這儒服老者是江東門閥士族賀家家主賀循,被司馬睿承製拜為軍諮祭酒。軍諮祭酒原為智囊祭酒,為避司馬師之諱而異名。固然冇有品級,卻高厚顯優,魏武曹操帳下首席謀士郭奉孝便是智囊祭酒。
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從東門彆傳進,一排執戈甲士奔進城門,把那城門內四下之景一觀,齊齊色變。他們想要將人群分在兩邊,引馬隊後的牛車、羊車出去,可那裡還來得及。當下,也不知是誰呼了一聲。
“真的?叔寶,叔寶安在……”
人群在內,不見鼓譟,隻聞鶯啼燕鳴私語,一個個手裡捏著生果香囊等便利投擲之物。牛車在外,那些門閥士族女子雖是顧著矜持,可也都把珠簾翻開些許,探著雙雙明眸。更有甚者左看右看視野不佳,忍不住的便扯下腰間絲帶往臉上一攔,在小丫環的攙扶下,站到了牛車轅上,素手搭在眉邊,掂足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