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導笑道:“賀翁何必與滿城女子去爭,茂弘早已派人去渡口相接,賀翁如有興,徹夜無妨秉燭夜談,如何?”
王導笑道:“賀翁不知是哪位叔寶?當然是水清玉潤的衛玠,衛叔寶!他分開豫章,本日應到建鄴。”
“這天,怕是將變!”
隻是這時,衛玠頓時將至,他不得不站在牛車上,頂著無邊的壓力,衝著四周八方團團作了個揖,再次叫道:“各位稍安,保持次序,彆踩到人,唉喲……”
說完,他本身卻曬然一笑,緩緩點頭,明知擺佈不知,卻還要一問再問,看來真的是老了,剋日也是太忙了。自客歲而始,倉促南渡的士家後輩越來越多,鎮東將軍司馬睿得王導之策招賢納士,前來建鄴的士子更如過江之鯽,他這軍諮祭酒自是忙著考評定品。
賀循、王導於橋頭稍事酬酢以後,便相攜跨橋而入烏衣巷。這烏衣巷,便是北地南渡的王、謝後輩所居之處。一起緩行,因見各處仍有女子往外奔出,賀循便將心中凝問向王導道出。想來,他必定曉得,明天建鄴城來的是誰。
北麵的晉室,顛末端八王之亂的陣痛,國力日漸衰弱。氐族李特、匈奴劉淵順勢而起,接踵立國,而其他諸胡亦都砥礪著刀鋒以待光陰。
公元307年,司馬睿得王導之策,從下邳移鎮建鄴,江東士族不肯歸附,對這琅玡王跑到江東來占地盤睬都不睬。便是這王導出策,讓司馬睿威服出儀,隨他南渡而來的名流們儘皆騎馬而侍從。在那浩浩大蕩的陣容之下,江東士族見北地巨閥世家都甘為司馬睿的侍從,從速居北麵而行拜禮。這時,王導又讓司馬睿交友江東賀氏與顧氏以收民氣。司馬睿親身拜訪賀循與顧榮,得其二人互助,江東士族望風而順,今後百姓歸心。
“叔寶……”
便在此時,從那牛車內鑽出小我,神采鎮靜的大喊:“莫急,莫急,哎喲,我不是衛叔寶,不要亂扔!”
賀循皺眉,心道:蘊兒自小便不喜人多眼雜的,便是世家女子之間的詩會、茶會也甚少參予,怎地本日卻也來此湊熱烈。
“叔寶來了……”
衣冠南渡,棄中原大地而走,旦凡有識之士皆知晉室垂死!
賀循聽得一愣,轉而恍然大悟,笑道:“衛玠,衛叔寶!那恐怕這建鄴城,又得萬人空巷咯。能使王平子為其而三絕倒的人物,老朽也該當前去觀瞻一翻。”
“叔寶,叔寶……”
回顧再顧,建鄴城東門,淩晨的陽光遍灑青石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