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如許下去……
原想著本日便出發先到南陽,到時再去抓藥煎來吃也來得及,不想半途被章羽士卒這麼一反對,此時困在這大水當中,這解毒的湯藥是不管如何都喝不到了。
莫非我又要再自沉一次?上一次是沉塘,這一次是沉江?
彷彿就是方纔那一幕,章羽的士卒跳入船中想要來搶人,而衛恒將我緊緊地護在身後。
我正有些絕望,俄然左手一痛。衛玟聽到我的輕呼聲,忙問道:“嫂、嫂嫂……你腫麼了?”
可為安在夢裡卻不是如許?
這些該當都是宿世的景象,本來宿世的時候衛恒也是如許拚了性命不要也要護我全麵。
先前是“嫂溺,叔援以手”,是事急從權,可既然我已經醒了過來,天然再不能持續讓他如許護著我。
我緩緩展開眼睛,長久的昏黃過後,漸漸看清了麵前之人,那是一張我很熟諳的臉,我方纔方纔在離魂的夢中看到的臉。
他看了看攬在我肩頭的手,有些羞赧道:“還請三嫂彆怪我失禮,實在是這風波太大,不如此,我怕嫂嫂會再掉到水裡。”
可到了天明,我同他的處境也並冇有好上些許,雨仍鄙人,風仍在吹,我們困在這木板上不知漂到了那邊,更不知何時才氣被救到彆的船上或是岸上。
落空認識之前,我覺到手腕上一緊, 似是終究被甚麼人抓住。
往好處想,因了有這媚、藥的熾熱毒性,倒讓我現在不畏這北風冷雨,寒氣侵體,衛玟都凍得接受不住,我卻感覺還好。
我焦心之下,隻得不斷喊他的名字,乃至伸出一隻手去掐他的人中,想要將他喚醒。
那江水過分渾濁, 讓人睜不開眼, 隻感覺身處大水當中,麵前烏黑一片,身子不竭在往下沉,就像我曾做過的阿誰惡夢一樣。
和夢中看到的一樣,他一手將我抱在懷裡,另一手緊抓著身下的一塊破木板,在江水上隨波逐流,高低浮沉。
但是這一世,我從未曾和衛恒圓房,也就不會有孕,到時,該能躲開這一場惡毒的歪曲了。
冰冷的江水冇頂而至, 將我淹冇。
他有些艱钜地問我道:“嫂……嫂嫂,你、你可還……感覺……冷……,可惜……我的衣裳都……都濕了……不然……”
衛恒他……公然還是抓住了我。
獨一能讓我感到欣喜的便是,既然宿世時他最後為人所救,那麼這一世他也定然不會有事的。
無計可施之下,我和衛玟也隻得聽天由命,緊緊抱著那塊木板,暗自祈求彼蒼垂憐,能讓衛軍早些找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