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師行至許都時,衛疇便冇再讓我們這些家眷跟著他持續南下, 而是將我們留在了許都。
衛疇將最為堅毅的一艘船給了我們這些家眷,但是我要上船時,衛恒卻拉住我的手,不準我再跟在姨母身邊。
我正在躊躇要不要去勸勸他,他卻在當晚從城外的虎帳中偷偷返來找我。
見我沉默不語,他又問了我一遍,“阿洛,不如你稱病留在許都,彆去樊城,我再多派些人庇護你,如許萬一火線戰事倒黴,也不會涉及到你。”
怕我悲傷, 衛恒不敢說出凶多吉少的話來, 仍舊命人持續去找嫂嫂的下落。
他隻在徐州休整了三日, 便帶著他的四十萬人馬, 號稱八十萬雄師, 揮師南下。
但是衛恒的心境,卻跟著秋八月雨水的增加,更加煩躁起來,數次同衛疇進言,請他撤兵,即便被狠狠怒斥也仍舊剛強己見。
我心中發緊,倉猝想要看他是不是傷到了那裡,卻還是被他緊緊箍在懷裡,轉動不得。那些章羽的兵士卻趁機一湧而上,一柄長槍刺來,他卻不閃不避,由著那槍尖刺中他攬著我的左手,也不肯放開我。
我心中一動,問他道:“惡夢?甚麼樣的惡夢?”
兩月不見,衛恒身形有些肥胖,膚色也曬黑了很多。
“還請公子奉告我來由?”
許是他這一次,說動了很多衛疇所倚重的智囊、將領同他一道勸諫,終究使得衛疇勉強承諾臨時退兵。
此時一個浪打了過來,船身驀地一斜,我站立不穩,幾乎滑倒,俄然臂上一痛,竟是被一支從後射來的弩箭擦出一道血痕。
駐紮在城外低窪之地的兵士被淹了大半,便是城內也好不了多少,高山水深丈餘,冇法行走,百姓皆以門板澡盆為舟為船,坐臥其上,以求保命。
初時衛疇另有些煩躁,到了這個時候,反倒有些淡定下來,籌算就這麼跟章羽耗下去。歸正他有半壁江山的人力物力支撐,而章羽目下隻要四個郡的賦稅人馬,長此以往,章羽畢竟是耗不起的。
實在他大可不必如此敏感,自從吳楨對我無禮那件事以後,也不知姨母同衛玟說了甚麼,而後再見我時,他向來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站的離我極遠,隻簡樸的同我問完禮後,便再未幾和我說一句話,恐怕對我略靠近些,又給我惹來一堆的費事。
他環著我的手臂一緊,“當然不是,我恨不能你日夜都陪著我纔好。我隻是……也不知為何,許是這幾晚我老是被惡夢驚醒,內心有種不好的預感,總感覺如果你到了樊城,會有甚麼不測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