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曾在夢中見過的一樣,荊布塞口,亂髮覆麵,瞧著慘痛非常。更可駭的是,這一次她的身邊竟多了三具一樣乾癟可怖的小小屍身……
我呼吸一滯,心如擂鼓。如何會?莫非他不是在我暈眩時已經說過這話了嗎?如何會又對著崔公再反覆一遍?
兩個月後,姨母帶著衛府閤府家眷到達鄴城,我終究再次見到了嫂嫂和岩弟。親人久彆相見,自有很多話說。
那故事奇就奇在,書中女子竟然在身故以後,重新回到結婚之前,重活了一遍,且一改宿世的慘痛運氣,經曆幾次波折以後,光陰靜好,安度餘生。
我莫名感覺這味道有些熟諳,似是在那裡聞到過,彷彿在好久之前,又好似就在昨日,我亦曾躲在這氤氳著香氣的帳幔以後,看向廳堂觥籌交叉的世人,一顆心怦怦亂跳,等候著衛疇快些說出他為兩個兒子所定下的婚事,特彆是他將何人許給了衛恒。
因為衛疇緊接著說出的一句話。
“吾已籌算今後將丞相府設在鄴城,已派人去許都接人,若你姨母到此,見你這般清臒,又要怪我。”
我抱住嫂嫂,心中暖和非常,還是女子間的情義更暖民氣肺、耐久彌新,遠勝男女間的情愛那般惱人。便是我此生再也找不到夫君相待,有嫂嫂如許一個好姐姐疼我,也就夠了。
“聽聞崔私有一愛女,年方及笄,老夫欲為吾兒求為佳婦,不知崔公允否?”
緩緩展開眼睛,我仍立在那處帳幔以後,麵前仍舊是觥籌交叉、賓主儘歡的熱烈氣象。衛疇正舉著酒爵向一個峨冠博帶、麵龐清矍的長鬚老者點頭請安。
除了彆後思念,嫂嫂最擔憂的便是衛疇又會將我隨便嫁給個甚麼人。
我不由苦笑道:“那珠兒可願我做你六哥的老婆,做你的嫂嫂?”
“我們去前廳看爹爹他們宴飲如何?他們那邊的酒宴必定要比我們這邊熱烈。”衛珠笑嘻嘻道。
統統的幻象忽如清煙,消逝一空,我卻冇能像前兩次那樣緩緩展開雙眼,似是靈魂出竅,反被拘入某個暗黑無邊的深淵當中。
還是說,我暈眩時所見所聞的那些幻象,實則是我曾經經曆過的?
“不過,許是六哥屢拒屢求,求得次數多了,爹爹被他這份兒心性所打動,今兒竟然承諾了他。”衛珠笑看著我道。
然後就被他爹衛疇找了個由頭給輦了出去。
我俄然想起同程熙大婚之時,他見我對婚禮有似曾瞭解之感,便笑言我和他想必是上輩子的伉儷,故而感覺好似曾經經曆過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