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如許行事,還不是摸透了她的心機,想著既能把她從風口浪尖摘出,又能給這邊潑臟水,還能趁便撈上一筆,可謂是一箭三雕。
“鬼啊!”
她生硬的仰起臉來,衝著二人咧開嘴,擠出了一個陰惻惻的笑容,幾縷微紅的碎肉就掛在她的齒縫間,如爛棉絮般顫巍巍的閒逛著。
做婢仆的,命都是不值錢的。
仆婦們一邊在井邊打水,一邊聊著昨晚的事。
一道輕柔得近乎縹緲的聲音在紗帳外響起。
“我男人親眼瞧見的,毫不會有錯。”
府裡很快就會請來得道高人驅邪,三兩下便能把春芽打得魂飛魄散,永久不得超生。
兩今後。
一柄白底繪折枝桃花的紈扇在她頭頂不緊不慢的扇著,帶起陣陣清淺的涼意。
“啊!”
想著晨起收到的動靜,盧氏麵上不由暴露了一絲悅色,輕聲道:“二房能找人來驅邪,我也能。今晚嬤嬤就等著看好戲吧。”
“再扣她半年代錢!”
答話的阿誰略一停頓,抬高聲音道:“隻是再如何變,也變不出一朵花兒來。”
夜風颳過,道旁的草叢裡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是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在氛圍裡滿盈開來。
此時她呼吸綿長,眉頭伸展,明顯是進入了夢境。
“先彆急。”
“真有你的!”
跟著是亂蓬蓬的頭髮,上麵還沾著些草屑。
“昨晚來的阿誰臭禿驢更是得了失心瘋,竟然有臉說此事皆因夫人而起,要停歇女鬼的怨氣,隻要將嫁奩全數捐出來做法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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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看也是。”
“你還彆說,明天剛好是春芽的頭七。”
盧氏並冇有往深裡究查的意義,抬手就讓一旁的婦人抓了把賞錢給她。
此中一個掂了掂籃子的重量,懶洋洋的開口。
二人有說有笑的分開。
未幾時,林子裡的蟬鳴聲便低了下去,漸至微不成聞。
“嘖嘖,瑞姨娘可真講究啊。”
“當然能。”
世人聽著不免有些傷感,一時都冇了持續閒談的興趣,三三兩兩的提起水桶分開。
“大早晨的不睡覺,儘出來嚎喪。”
天剛矇矇亮,內院裡就熱烈起來。
“這算甚麼。”
覆在其下的大半張臉已經腐臭,蛆蟲在膿水和血痂中鑽進鑽出,被昏黃的月色一映,顯得格外瘮人。
“真是越來越成心機了。”
“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