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來人是何方崇高,眼下她都應當繞路而行,以免徒肇事端。
山石,苔蘚,小道,陡坡。
淩準悄悄地看著她,沉默了好久,才輕如感喟的應了句。
“彆怕,我是最憐香惜玉的……”
許含章卻隻是冷冷一笑。
年長的慈眉善目,年青的眉清目秀,看打扮皆是和尚無疑。
風勢挾著霸道的力道,在腐葉堆裡重重的一攪,將那龐然大物的真臉孔抖落出來。
許含章驚詫的瞪大了雙眼。
“他們又蠢又貪,纔會上你們的當。但是比起他們,還是你們更蠢些。誘騙他們被騙的不是我,把他們變成活死人的不是我,拿他們肉身煉製施法的更不是我。他們要恨,自是恨你們更多一些。可惜你們不曉得躲開點,反而不要命的湊上來,這又能怪誰呢?”
冤有頭債有主,是這個小娘子殺了你們,要算賬就找她去!
清風徐來,片片竹葉抖掉濕氣,颯颯而過。
待得出了石徑,就到了山腳。
許含章的雙腿驀地軟了下來,冇有往前再邁一步的力量。【零↑九△小↓說△網】
許含章仍不為所動,隻冷靜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半晌後,怪物渾身儘是密密麻麻血肉恍惚的小孔。
他們既不能投胎,也不能醒轉,成了活死人不說,還被煉製為不人不鬼的怪物,五內間那股憤懣自是盤桓不去,遂凝成劇毒非常的屍氣,一吞吐便要打劫活物的朝氣。
無形的風在它頭顱下方交彙。
隻要她一天不把這些東西交出來,他們就一天都不會消停,隨時都策畫著要找她費事。
它長了五個大小不一的頭顱,因為相互之間捱得太緊的原因,一扭頭便收回顱骨摩擦擠壓的喀喇聲。身上的皮則被一塊不漏的剝掉,血管和經絡直接透露在外,重新到腳都往外冒著銅綠色的血珠,爬動間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印子。一雙雙骨折肉破的手連著扭曲變形的胳膊大腿,緊緊的擰成一團,像極了水井軲轤上的麻繩。
雖則來的隻是些探路小卒,不敷為懼,但畢竟是折在本技藝上,落了個神魂俱滅的了局,偏肉身還是活著的,冇法投胎。若悠長堆集下來,那股怨氣可不能小覷。
剛纔來的中年文士,和之前那些人一樣,都是借藥物或符咒迫使靈魂臨時離體,好躲在暗處鬼鬼祟祟的窺視她,乘機動手。
少女聞言吃了一驚,柔嫩曼妙的身材在薄弱的夏衫下微微顫抖著,同時嘴裡收回含混不清的低語,看著煞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