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垂文，現下幾月了？”他愣愣地發問。
話說得那麼硬氣，到頭來還不是要求我。劉垂文非常對勁，將殷染的話自作主張地換了個說法：“阿染娘子說，要看你表示。”
劉垂文想了想，“阿染娘子是說過，不知它有冇有壞掉……”
“但是，殿下，”劉垂文謹慎翼翼地提示，“這不是季候啊……誰曉得她給您用的是甚麼料……”
這麼丟人的一件事，如果讓劉垂文曉得了，那還了得……現在這小子也不知是如何了，向著阿染比向著他還多，說不定本身的一舉一動他都會狗腿地報到掖庭宮去……段雲琅撇了撇嘴，心頭起了惡念：既然這中旨還未過中書，他要想個彆例，讓那女人再也折騰不出甚麼幺蛾子來。
劉垂文的耳朵豎了起來，“啊？”調子奧妙地上揚。
“瞧您問的，仲春呀。”劉垂文翻了個白眼。
劉垂文兀自嘴硬：“那是您不肯去，我怕她生您的氣。”
段雲琅驀地高聳地“啊”了一聲。
他一手捂住了嘴，另一手捂住了肚子，轉過甚，朝著劉垂文，不幸兮兮地眨了眨一雙濕漉漉的桃花眼。
他如何敢把她往圈套裡推，他如何肯呢？
阿誰在延英殿上發楞的少年郎，終歸要長大了。
又是那種笑容。
“她必定覺得我不敢吃，”段雲琅平靜隧道，“我這就吃給她看。”
對於這所謂的指婚，段雲琅本來是當笑話聽的。
劉垂文犯了難：“阿誰……沈小娘子……說不定賢人就是瞎指的呢。”
就在劉垂文心驚膽戰地揣摩著她到底有幾分怒意的當口，那門卻安閒地自裡頭翻開了，殷染的身影隱在門後，他看不清楚，“我有件東西，勞您送給殿下去。”
將合未合的門縫之間，殷染隻暴露一雙幽亮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話該問你家殿下吧？”
段雲琅斜他一眼，轉過身去，擋住劉垂文的視野，自將那食盒翻開，裡頭又是一隻點心小盒。將那小盒取出來，再揭開，他呆住了。
隱蔽地，彷彿在談甚麼了不得的奧妙，隱蔽得乃至於鄙陋。劉垂文看著瘮得慌，便道：“殿下不瞧瞧阿染娘子送了甚麼吃食？”
他靠著書架坐下，將一隻書牘抽出來放在膝上，翻開，無數根枯死的柳條兒一動不動地躺在內裡，像無數具冰冷的屍身。他曾經是懷著如何的表情折下這從春到秋翩飛的柳枝啊？阿誰十三歲的少年，心中隻要一腔無處訴說的歡樂，在見不到那小我的時候會猖獗地馳念，在見到那小我的時候更會猖獗地巴望——阿誰時候，這歡樂便是頂了天的大事兒了。